39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梦里的我提着永不熄灭的明灯,用一个冰凉的蓝色方块进行无数次的时空穿梭。佩剑在哀鸣,我抬手一抹眼睛,白手套上沾满了血。
我听见我在低低地笑。
那声音轻声道:“第一百二十六次,失败。”
“还你一条命可真难。”我听见自己叹了口气,手腕翻转,我看见一条金色长线自无名指远远通向沙漠尽头火红的太阳。
“第一百二十七次,准备。”
*
陈星月呆呆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似乎正在接受自己已经毕业多年的现实,坐起身来,翻过手腕,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蝙蝠侠解下披风披在陈星月身上,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漆黑的瞳仁莫名带了些探究的意味。
蝙蝠侠低沉的嗓音问:“你还站得起来吗?”
陈星月摇摇头。她打了个寒颤,迟钝地意识到寒冷。
蝙蝠侠把她打横抱起,窗外响起救护车的声音,陈星月冷不丁问:“你喜欢我吗?”
陈星月说不清她期不期待这个答案。梦里的预知告诉她她会为他进行无数次的时空穿梭。陈星月自认为自己没有那种程度的喜欢他,她是自私的,只想远离纷争过好自己的生活。
蝙蝠侠没说话。
陈星月自言自语起来:“我其实是有点喜欢你的,但是……但是,这种喜欢究竟是因为空间契约还是吊桥效应,我不知道。我……我一想到……就没那么喜欢你了。算了,这和你也没关系,你也不必为我感到愧疚,这是小丑的错……没错,都是他的错。”
她眼神撇到蝙蝠侠的腹部,那里有个伤口在渗血。
陈星月突然不说话了。
“……你不要喜欢我。”顿了顿,她喃喃道,“谁都不要喜欢我。”
她想咳嗽,她感觉喉头腥甜,气血上涌,仿佛有什么堵在肺里。
她想流眼泪,但是眼泪好像流干了一样。睁开眼的时候陈星月还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虽然心里压抑但忙的让她不能想其他事的大学生活,每天只需要烦恼起不来的满课早八和社团招新还有费解的西方经济学……
陈星月剧烈咳嗽起来,她握拳抵住唇边,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张开手,潮湿的手掌带了血腥味,救护车和警车的灯光交替闪烁。
潮湿的是血。
而她再也不是十几二十岁天真的年轻人了。
陈星月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她不看蝙蝠侠的眼睛,语调也变得冷漠起来。
她说:“我欠你一条命。”
*
“第……第二百四十六次,失败。”
陈星月躺在沙漠上,白月亮冷冷地在天边俯视着她和远远蔓延的金色细线。
……好冷。是刺骨的寒冷。
她疲倦地翻过身,身边躺着剑柄血红的真理之剑。她听见自己问:“这回能成功吗?”
剑没有回答。
她听见自己咳了几声,张开手掌,延长生命线的伤口不知道何时又裂开,血液啪嗒啪嗒地滴在剑柄上。
一望无际的沙漠没有任何其他声音。陈星月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她想尖叫,但实在没有力气再做多余的事情。陈星月闭上眼睛,带着暖意的剑自动贴近她的手掌,她感觉血肉模糊的手掌在愈合,带来细细麻麻的痒。
她又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已经换了一个。她的手松开剑,有什么金色细细的粉末像下雨一样洒了下来,炫目、耀眼又悲哀。
剑当啷一声落地,而她转身就走。
……好痛。
心脏好像缺了一块的痛。
她莫名觉得无名指轻松,坐上车又开始剧烈咳嗽,脸颊湿湿的,她看车窗上自己的倒影,面无表情地用指腹抹掉了唇边的猩红。
*
“空间契约松动了。”
匆匆赶来的奇异博士这么说。
他久违穿了法师装以外的衣服,和挂着黑眼圈的向意穿着全套防护服站在玻璃病房前,而玻璃墙内是身上带着各种检测生命体征机器的陈星月。
“……松动了也就松动了,现在小丑跑了,哥谭的烂摊子也还在收拾,我又不能把那家伙绑过来加固契约。”向意哑着嗓子说,“她的肺刚做完手术,不能动,不然我早带她回纽约。”
史蒂芬默然片刻,道:“做手术的医生是他请来的……?”
向意没有回答,像是默认。
“我不想怪谁。”她说,“等陈星月状态好一点了,我要带她回华国。陈斯礼要把西里门娱乐的中心移回去,以后她会和那些反派离的远远的。”
向意迟疑了片刻,扭头问奇异博士道:“变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