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跪着的男人此时蓬头垢面,嘴角流血,狼狈至极。猛一听见这声音不由大惊,抬头脱口而出道:“你怎么……”
睦衍冷笑:“大将军是想问朕为何身首俱全站在此处?”冷哼一声,挥了挥手。
立时就有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拱手禀道:“内廷奸贼已全部剿灭干净,叛贼窦章立等皇上发落!”
睦衍道:“尹将军神勇。”
尹睿道:“全仗陛下洪福,将士用命。”
大将军窦荣还呆呆望着,显然还未反应过来,忽瞥到皇帝身边一人,脸霎时苍白,猛然醒悟,浑身颤抖,喊道:“闵氏奸人!你竟敢欺我!”
窦荣激动不已,被身侧两个军士紧紧按住。窦荣边挣扎边骂,被睦衍厉声喝断:“住口!你的反心朕早已猜到。纵你到今日,一来是为了拔出全部祸患;二来念你窦氏一门累代忠臣,朕亦盼你及时回头,谁想你却执迷不悟。”
睦衍一停顿,声音猛地拔高:“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拉皇后下水,只此一条就该让你千刀万剐。朕已赐你大将军之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窦荣此刻已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
睦衍来回踱了几步又停下,盯着窦荣道:“大将军苦心经营数年,其中深谋远略,隐忍自重实实令朕佩服。冷冷笑道:“怎奈天不灭我,你又能如何?”
窦荣道:“既然事已败露,我亦无话可说,只求痛快一死。”
睦衍冷笑道:“这是自然,大将军不必急与一时。”抬抬手,大将军及其党羽便被禁军拉了下去。
睦衍神色略显疲惫,对着身边的卫尉说道:“皇后我要单独审问。”
卫尉低首:“是!”
“慢!”
卫尉转身欲退,又被睦衍叫住:“皇后亦以中宫之礼相待,不可怠慢。”
卫尉再度低首:“是!”
睦衍肃然道:“此次剿灭逆贼,众位爱卿皆有重功!等此事尘埃落定,朕自会论功行赏。”
已近四更,皇城山下寂静无声。众官端立于车轿旁边,闵元撩起车帘服侍睦衍上车,睦衍回头问道:“今日是你生辰?”
闵元一愣,说道:“是。”
睦衍若有所思,点点头:“既是生辰,那便早日回去。最近礼部事务繁多,要多加休息。”
闵元恭恭敬敬道:“臣多谢皇上关怀。”
睦衍随即上了车。
闵元与众位官员目送车驾在夜色中走远方才起身。官员们彼此客气一番,才各自坐上马车,在夜色中逐渐消失。
闵元回到府中,侍女急匆匆走过来。一边替她宽衣一边问她:“闵大人,还要进饭么,即刻便好。”
闵元摆手说道不必,忽又问道:“今日可有尹老大人的消息?”
侍女道:“没有,但是今天高大人送来了几篓名贵鱼虾,高府管家说,高大人千金大病已愈,特来拜谢。另外还有礼部张大人赵大人和工部徐大人及其他大人送来了生辰礼物。
闵元闻言点点头:“知道了。”
洗漱完毕刚要躺下,门人匆匆来报宫里常公公来了。闵元急忙起身还未来得及迎接,侍女已拿着礼盒走进来:
“皇上差常公公送来了生辰礼物,礼物刚一放下高公公就走了。”双手捧上礼盒。
通身紫檀材质的礼盒,盒身设计典雅高贵。
闵元将盒打开,内心不由惊诧。
竟是前朝名画。此画民间伪本甚多,据说真本早已流失,没想到今日倒有幸一览真迹。
闵元嘱咐道:“好生收起来,不可损坏。”
次日侵早,闵元便奉旨乘轿去往皇宫。一路街摊商铺次第开张,京城光景一如往日。昨日惊心动魄的抓捕行动进行地悄无声息。百姓不会知道,就在昨日。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窦荣谋反被擒,窦荣及其党羽被连夜押往刑部,此时刑部大牢被捕高官显要不计其数。
闵元收回目光,转而盯向手上的盒子。
闵元不由叹了一口气,实在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会协助哥哥造反。即使睦衍有意保全皇后,但犯了弑君这条罪名,皇后这条命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窦荣造反,竟让胞妹皇后窦云也牵扯了进来。按照窦荣的计划,昨日皇后本该在睦衍的晚膳里做手脚,待睦衍昏迷,窦荣儿子窦彰和尹睿带着所谓的“龙□□”逼入皇宫,直取睦衍性命。窦荣为了防止京城外有睦衍援兵赶来,便在京城郊外另领一军以防意外。
可是窦荣不知道闵元及尹睿早在多年前便将他的谋反之意告诉了睦衍,更不会知道闵元及尹睿早就是睦衍的卧底。睦衍王歆等人已费心谋划了数年,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只待谋反之日将窦荣及其党羽一举歼灭。早在昨日午时,睦衍便暗地出宫,留替身在寝殿。尹睿逼入皇宫后待党羽全部显露时,尹睿便临阵倒戈,窦彰及其党羽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尹睿及“龙□□”一网打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