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真的哭,方子旻,这些对你来说是不是也无所谓?你只要过只有你自己的生活,你只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你只要想象着我可以在没有你的生活里找到所谓般配的对象幸福开心就好,是不是?”
方子旻没有说话,他看着秦逸菲,眼里哀伤如潮:“对不起,菲菲,对不起。”
秦逸菲深深吸了口气,不无恼恨地发现眼泪又不小心地滑出了眼眶,她愤愤地伸手去擦,手腕却被方子旻轻轻握住,他的吻落在了她泪湿的脸颊,炽热的触感烘去了她眼中的水份了,她想说点什么,然而方子旻的嘴唇并没有就此离去,它微颤着,缓慢地移向了她的唇。
脑子像仿佛要炸开,秦逸菲只觉得像是整个人都被瞬间急剧加温,这一刻她不但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能感受到全身上下的血管里血液汹涌的奔流,她的呼吸仿佛停滞了,明明双目圆睁却依然什么也看不清楚,她不知道是眼泪的关系,还是因为全身心都因为巨大的期待而导致了麻痹,当她意识到方子旻的嘴唇再无遮掩地触碰着她的时候,龙卷风一样破坏力巨大而又难以抗拒的情潮从她身体最深处迸发,她不由地闭上了眼睛。
最初,方子旻只是将嘴唇贴过来,犹如情窦未开的孩子之间最天真无邪的游戏,然而仅仅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当秦逸菲在不知不觉中微微张开了双唇,方子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蜻蜓点水深化成了情人之间的久别重逢,秦逸菲的身体在发抖,这是她真正的初吻,与所有的想象不同,方子旻的亲吻直接、热烈,同时又伴随着缠绵的温柔,他的唇舌像是承载了这些年来他对她所有积压的情感,在一个瞬间就将她拉入了他的狂舞之中。
眼泪又一次地流淌下来,但这一回,她不再孤单,在泪眼迷蒙中,她看到方子旻的眼中也闪烁出了泪花。
“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秦逸菲说,“太蠢了,真的。”
方子旻笑了笑,不由自主地挠了挠鼻尖:“对啊,我不聪明,你不早就知道了吗……小时候,你就因为的笨哭过。”
唔,不同于方子旻的怀念,秦逸菲回想当年费老牛鼻子劲教方子旻做鸡兔同笼的问题仍然要抓狂,那个小男孩坚定执着地用难以理解地口吻问为什么非要把兔子跟鸡关一起的模样让她现在都觉得好气又好笑,她忍不住大着胆子捏向方子旻的脸:“你的意思就是这么多年了,你没有一点长进!”
方子旻当然没有任何抗拒,由着秦逸菲对他的脸各种“施虐”,直到把他的脸戳出些红印子,女孩到底是心软,力道放轻,改捏戳为揉,方子旻用掌心盖上了她的手背:“可能没什么长进,但我一直记得你告诉过我的,百万分之一的奇迹。”
他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她湿润的、柔软的脸颊轻轻摩挲,看着她泪光未退的眼,漫溢的爱怜与愧疚,不觉将声音也放得极低极软,“你对我说过的,只要时间够长,在概率的作用下,我们是能够遇上奇迹的,哪怕是百万分之一。菲菲,你不知道你的话给了我多少勇气,我妈走的时候……任何一个打算放弃的时候,我都会想着你说的奇迹,再告诫自己,再等一等,奇迹是只有时间越长,越可能会发生的,我还可以等,再……等一等。”
秦逸菲从他怀中霍然抬头,心脏因为方子旻的坦诚狠狠地一缩,方子旻侧头吻在她脸上,顺势将半张脸藏起,不让她哀伤与惊讶的目光再次勾出那本不该轻弹的泪,她的肩头在微颤,他抱紧了她,轻声笑起来:“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等到情绪平复了一些,秦逸菲问起方子旻这些年的经历,方子旻没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逸菲。
母亲病重后,她与方子旻母子两人承担不起庞大的治疗费用,方子旻的生父在最初一次性地给方子旻十万块钱后,就彻底不再理会他们,甚至连见方子旻的面都不愿,只是通过现在的妻子转告方子旻,他已经十八岁成年了,按照法律规定,他们父子之间的抚养义务已经完毕,让方子旻以后别再来打扰了。
那些钱和家中本来的积蓄花得很快,方子旻只能先将所有的精力放在挽留妈妈的生命上面:“我必须离开,菲菲,我没法遵守与你的承诺,我上不了大学,我做不到……”
秦逸菲只有抱住了方子旻,直到现在方子旻说起这件事时,仍不由地随了一声叹息,她无法想象当时方子旻的心碎,她只有问,那后来呢?
后来,方子旻与那些同样游离于校园外的年轻人一起做了些他对秦逸菲含糊其辞的事情,没有违法,他保证着,他用了最大的力气挣扎,总算给自己找了一块赖以为生的领域,他看着秦逸菲好奇的眼睛,摇头轻轻笑着:“我在卖酒,不是非法勾当哦。”
“卖酒?”这确实是秦逸菲圈子里的人几乎完全不会涉足的工作。
方子旻解释说,他观察到本地夜店对洋酒的需求量非常大,但事实上很多名义上的“洋酒”都不过是贴牌,倒也不是假冒伪劣,只是并非真正的进口,他就想着能不能索性就搞出一些本土的牌子,口味相差无几,甚至更加个性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