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厅极远,大夫都能知道此事,可见短短几分钟府里下人将这事传成什么样。
昭儿又一路跑来,定然被不少下人看见,这传出去,陆府的脸还要不要了!
陆垣方缓和下的面色霎时又板了起来,他被眼前这荒唐的一幕气得握紧的手都在抖,转头瞪了眼陆夫人。
“你这刁奴,还敢说自己冤枉,真是枉费了主母和小姐对你的一番真心!”
背脊尚在颤抖的陆弦昭闻言,身子一顿。
都这样了还不肯责罚么,看来还差把火。
她压下唇角,面色惊骇地看着身后的彩云。
彩云咬紧牙关,跪地爬向陆弦昭,求饶之声还未从口而出。
“不要不要!”
陆弦昭僵在原地,抬腕欲挡,实则迎向彩云尖利的指甲。
指甲刮破皮肉,鲜血直流染上素衣,滴答滴答直砸地面。
她惊慌万状,尖叫了声后,白眼一翻又晕厥在地。
陆府正厅,登时忙得人仰马翻。
“来人!”
“将这刁奴拖下去,狠狠打了发卖了去!”
温热的触感自额间传来,陆弦昭似有所感,眼皮微颤,缓缓睁开眸子来。
陆窈姝自回到府里就听闻家中出了事,打听清楚缘由后,内心愧疚自己识人不清,竟不知她这娇弱又温顺的小妹受了这般委屈。
她一直守在床前照顾不曾离去,眼下瞧见陆弦昭醒了,激动不已。
“昭儿醒啦,饿不饿,来,阿姐扶你起身。”
陆弦昭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发现没有陆夫人的人后,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多谢长姐,劳长姐费心担忧了。”
陆窈姝吹吹热粥,眼眶微湿,“说的什么话,都委屈成这般模样,也不知与阿姐说。”
我这昭儿软弱又懂事,不是一个娘生的又如何,只要姓了陆,就是我妹子!
“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定要与阿姐说,你以后的丫鬟阿姐亲自来挑,我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欺负你!”
陆弦昭垂眸,长睫遮住的她眸中所有情绪,“长姐可有人选了?”
陆窈姝舀起一勺粥喂到她唇边,“不曾,母亲说这事儿合该仔仔细细挑选。”
怎的又是大娘子负责此事?
不成,得再找个法子挡回去。
咽过热粥,陆弦昭垂下脑袋,半晌,满脸愧疚地自责起来:“真是麻烦大娘子,要劳心我这不成器的身子又要分心去给我再寻个得力丫鬟。”
“待会我会去与母亲说,以后你的事儿让她交由我管。”陆窈姝舀粥的动作一顿,旋即蹙眉保证道。
那便好,这罪遭得值当。
衾被之下的手抚过腕上青紫的掐痕,陆弦昭缓缓抬眸对上那道关切的目光,咽下那勺热粥。
陆窈姝瞧着自家妹子慢条斯理喝粥的模样,心都要化了。
昭儿这般娇弱像个小羔羊,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
“望山书院面试结果出来啦!”
京城内不少人聚在告示前,兴致勃勃地查看望山书院今年入了面试的名单。
陆府前去查看的丫鬟在第一栏就看到陆弦昭的名字,旋即喜气洋洋地跑回府里。
“喜报喜报,三小姐过了望山书院的面试啦!”
正在用早膳的陆垣一听,惊得夹菜的筷子顿在空中。
还是陆窈姝反应更快,“父亲,这是好事呀!”
“是啊,这自然是好事!”
如此一来,长女养女都入了望山书院,旁人不知多艳羡他陆府!
陆弦昭观察陆垣的神色,随即放下筷子,起身行礼,“昭儿这般愚笨之人能入望山书院多亏父亲教诲,还请父亲批准昭儿用过早膳之后出府采买东西。”
这自然是好事,正愁找不着机会出去。
“我随昭儿一同去!”陆窈姝见状应声道。
出府采买这种事若放以前陆垣定然不同意,不过现在正是他喜上眉梢的时候,哪还顾得了这么多。
“好好好,爹让你娘多给你们发些银钱!”
走在街道上,陆窈姝显然比陆弦昭还要兴趣盎然,她一路扯着陆弦昭东看西瞧,“昭儿快看看,缺些什么想要什么,阿姐给你买。”
陆弦昭面对陆窈姝期待的眼神,抬眼扫视四周,指了一处,“长姐,咱们去那看看吧。”
她们来到一个绣坊,才走进就听到里面打骂声。
“蠢货,连这点都做不好就滚到那烟花柳巷之地去!”
陆弦昭惊呼出声,握紧陆窈婌的手,指了指被打骂的女子,语气悚然:“长姐你瞧!”
那女子手上尽是绳条打过的鞭痕,她面色饥黄,岁数看起来比陆弦昭还小不少。
昭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