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没有格外适宜的屋子,便住在了齐玉的院子里,房间倒是离的远。司楠瑾并不太在意这个,倒是庆幸离得龙脉近,灵气多少能补进去些。
欠了几天的书信,她顿顿写写到了傍晚。夜幕早已落下,她置了一盏琉璃灯于石桌上。将信纸折成千纸鹤的模样,捏着尾巴上下晃动几下。再向空中一掷,那翅膀扑腾着斜上飘逸着出去。
刚取过琉璃灯,院口小路也微微缥缈着一抹橙黄。是两位面生的青年,一人手提着灯笼,另一个手上也拎着什么,看不太清。
“司姑娘!是司姑娘吗?”是偏后的那个男子开口。
司楠瑾持住琉璃灯停下脚步,微回身就朦胧见到应是束着高发的公子快步而来。才看清,手上似乎拎着的是食盒。
待再抬头,提着灯笼的也来了。
“你便是司楠瑾啊,师弟们都说你比后山的群花还娇艳呢。”
“我倒是更想看看你的剑。你不知道吧,你帮聿之的时候,你拿把剑都透着日光发亮呢。哎,你那剑鞘我就没见过。什么材质呀——”少年手上的食盒倒是稳稳当当,他人已是绕着司楠瑾观瞧了好几眼。她也就静静地等他打量完。
“鹤年,你吓到她了。”
他才意识到什么,欢腾奋昂的声音再次响起,“啊对对对,我叫方鹤年,白鹤何年去 1。我也是习剑的!”琉璃灯彩,映照到他凑近的面容,“你这灯真好看,是哪家工坊里做的?不太像寻常……啊!啊,这位。这位是我师兄,傅安书……”
……
“傅公子,方公子。”司楠瑾打断。
“叨扰了,我们是来找阿赋的。”
司楠瑾顿了几秒想起来那是谁,转起了琉璃灯,“你们该是熟路,就此别过了。”
“司姑娘!”
“晚膳也还没用过吧。”方鹤年举起了手上的食盒,“和阿赋一起呗?”
她倒是忘了,齐玉也是要吃饭的?
“不必了。”她才发觉自己似乎是冷淡了些,又扯出一抹浅笑,“他房里还亮着灯,天色也不早了。”
夜风寒凉,她要回房外加件披风了。转身收回笑颜,端着琉璃灯顺着小径回屋。
傍晌时分的时候,跑来一个着苍色粗衣的小儿,只是告知日后住所。就他一个人收拾屋子,司楠瑾本意要过去帮忙。他恭恭敬敬地说不能叫贵客动手,她站在门前看过,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
恰逢时候,她又将齐玉需要一位师兄或是师弟帮忙擦拭身子的事告知他。所以晚间来了两位竹青色的公子她是不疑。
她自己倒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唯一拿出来的是常一师兄临行前塞到她手上的檀木,是块紫光檀木,常一是这般说的。她正好拿出来燃上一些祛下潮味。
没想到那东西香味浓郁,大开着窗户散了一下午,赶得她一直待在了院子里。现下是闻上去干干净净的了,她是不可能再拿出来用了。随手带了件披风,佩上了剑便出了门。
在院子中再次碰到那两人是不曾想到的,明明就一小会的时间。司楠瑾快他们两步,是方鹤年喊住了她。僵了一瞬,赶忙灭了指尖跳动的火焰。
“好巧啊,司姑娘这么晚去那里呀。”
方鹤年比起傅安书要矮上快一个头,虽然可能这不是他灵活的理由。一下子蹿到了司楠瑾眼前,“司姑娘,你的灯呢?你这么晚出去不用灯的吗?哎,那是你的剑?”
遇上实属意料之外,那盏琉璃灯里燃的是人鱼烛,她自是舍不得。在说,琉璃盏本身非用于照明、置于桌面凑近写写书信还成。倒真用于指路,如斑斓彩纱罩上眼了一般朦胧,委实不若蜡烛明晰。
虽说其他的蜡烛其实可以的,但当初拿到这盏灯的时候里面已经插上了人鱼烛。要等烛火燃尽方能换新。
“我去摘些梅,明日煮茶用。”
傅安书的灯晕映在她脸上,还是那一副浅笑的模样。方鹤年觉得连嘴角的弧度都不曾有变。
傅安书提醒道:“早梅现下还含在花苞里吧。”
“我前次来,见早梅…你们没见着?”
“司姑娘的那次的客房前确有一树梅,只是也还未到季节。”
“……那我摘些别的吧。”
她明明记得,那日晨间,分明是见了一树白玉条似的寒梅。
“我回屋,拿盏油灯。”她又加了嘴,转身拐到了暗处,看着两人离开才又冉冉踏着小石路出来。四周空无一人了,她上下盯着绕了一圈。指尖一抖,又一次冒出了荧荧火光。
她今晚势必要上后山看一圈。不全是为了龙脉,也想在后山找一块空廓的平地。她要教三青剑法,毕竟是师尊独学,并不想引来什么注意。
至于为什么教这个,自然有别的用意。
能上后山的路并不算远。在院子的东边山势逐渐平缓,但并没有修小路,想来也不该在此处上山。再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