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三个字一说出口,主屋前厅瞬间安静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因为呼吸声太重惹了嫌疑被抓去大理寺接受严刑拷打。
林宛意也想知道到底是那个鳖孙居然下了这多的泻药,她柔柔咳了一阵,身子颤抖的跟抖筛糠似的,煞白的脸颊上憋出了粉色,嗓子也哑了,眼里浮现水光,看向微生祁,
后者提壶倒了杯参茶放在林宛意手边,漆黑的眼里饱含担忧、见林宛意难受恨不得以身替之。
他嗓音有些虚,道:“王妃喝点参茶顺顺嗓子。”
林宛意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手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捏着手帕掩住口鼻又低低咳了几声才停止咳嗽,她冲微生祁微微一点头,端起参茶垂睫喝了一口,别说这参茶的味道还挺不错的。
感觉嗓子好受一点了,她才道:“昨日的饭菜还有剩的吗?”
这句话一出,微生祁第一时间就想到她想干什么了,他也给自己倒了杯参茶慢慢喝着,闻言轻轻啊了一声,略微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柳青。
小六子失踪后,主屋和暖阁守夜的人就翻了一倍,就是害怕会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昨天晚上守在主屋的就是柳青,看见主子和王妃接二连三的往茅房钻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刻就叫人把饭菜守好,不让别人靠近。
她收起一脸磕到了的表情,严肃道:“回王爷王妃,有的。”
天气渐冷,饭菜也不向夏季那般容易变质,跟何况柳青还特意把饭菜收好了,就是为了
林宛意把茶杯放在桌上,白玉茶杯放在红木桌上发出微弱的响声,声音不不大,但是耐不住主屋前厅安静,这一声脆响就像是艳阳天的惊雷,让跪在前厅的厨房婆子们齐齐打一个颤。
她也不去看跪在地上的人,而是看向微生祁,道:“夫君......”
微生祁看着她,指尖下意识摩挲几下杯壁,看向林宛意的眼里全是纵容,像是不管她做什么自己都是她最坚固的后盾。
他道:“把昨日的饭菜热一下端上来。”
柳青领命下去了,不一会儿被热好的饭菜就端上了桌。
林宛意借着喝参茶的动作不动声色的看了微生祁一眼,想不到这病秧子居然能懂她在想什么。
跪在地上的婆子们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齐齐打了一个抖,王婆子说的话还历历在目,这饭菜里面可是被下了毒的!
昨天晚上主屋的灯就没有熄过,吵吵闹闹了一个通宵,估计就是这个毒太烈了,王爷和王妃只用了一点点就折腾了这么久,府医忙的团团转,要是她们吃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林宛意的视线从桌上的人参鸡汤上移开,昨夜就是这鸡汤让她闹了好久的肚子,有了王婆子的那句‘下毒’,厨房的下人看着饭菜都害怕,毕竟昨儿夜里主屋这边发生了什么,王府的下人只知道主屋热闹了一晚上,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除了下药的人不会害怕。
因为ta知道,饭菜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而是泻药,吃了顶多就是跑茅房的次数多了点。
柳青得了授意,上前一步觑了眼底下瑟瑟发抖的婆子们,淡声道:“昨日主屋发生了什么相信诸位都听到了些风声,这些饭菜就留给诸位了,是想去大理寺还是...就看大家的选择了。”
大理寺去了即使没有什么罪名,出来也得被剥一层皮,吃了眼前这些只有主家才能吃的饭菜,即使有毒没有及时治疗死了,在黄泉路上也是一只饱死鬼。
王婆子想清楚两者的厉害之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抱着碗筷就开始往嘴里塞菜,一边吃一边感叹这饭菜真香,又难过这可能是最后一顿了,吃得难免有些急,被噎到了后下意识舀了碗鸡汤咕噜咕噜喝下。
有了王婆子的作为榜样,跪在地上的六个婆子也慢吞吞的站起来开始往嘴里塞菜塞饭。
她们在吃饭的过程中,林宛意和微生祁也在默不作声的观察着她们的动作和面部表情,观察不到的地方也各自授意自己的侍女去看了。
一顿饭菜吃完,王婆子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安详闭上眼睛等待毒发,其余几个婆子也有样学样,躺在地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一脸安详。
最起码没有进大理寺,也没有脱成皮,就连上路都是饱着肚子的,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在一排婆子里,有一个婆子悄悄睁开眼睛看了眼躺在身边安然等死的人,觉得有些好笑,谁知道这一顿明面上是下了毒最后的晚餐,其实里面的毒只是泻药呢?
李婆子嘴角向上弯起后又快速放下,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和其他婆子一样祥和,但是抵不住她知道内情想要笑,表情安详中又带着点诡异的笑。
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快,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目光下。
有了这一出,多下的泻药是谁就有了眉目。
微生祁面色凝重,这婆子是去年冬季萱后从她宫中小厨房送来的,那次他装得过了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