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变成了那个慈善和蔼的父亲,他可以疼爱这个儿子,但前提是,这个儿子身子不好,对他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明明是一场每年一次冬季必定会举行的活动,举办方明景帝和参与活动的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而南山围猎场就是他们博弈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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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意坐在席间,看着骑马奔腾而去的才俊们有些手痒,在西北她也是会去校场、大漠戈壁跑马的人,结果到了上京成天就和微生祁在一起,拘在主屋里,别说跑马了,连开窗通个气都透不成,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
现在倒好,能出来透气了,但是还是不像在家自由。
她也想去跑马狩猎啊。
唉...
无声叹了口气,出门在外得注意仪态,不然她高低得以头抢桌嚎出声来。
青年才俊们一走,主帐里就只剩微生祁一个年轻男子。
在一众老头里面年轻貌美又显眼,惹得坐在一旁的贵女们不知道暗送了几次秋波。
微生祁对和大臣结交没有什么兴趣,那些大臣也不会和自己一个已经封王与那个位置别说闻闻味儿了,连和其他几个皇子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的安王爷有过多的牵连。
大臣们都有自己的心思,目前明景帝的身子还硬朗,六位皇子在朝中都有不少拥簇,谁都想要一个从龙之功,就看谁买的股有能做上那个位置的能力了。
谈笑间的雾气遮掩住了各自眼里的算计,推杯换盏间,大家又是一起共事的好友。
朝堂上的党争舞不到被有意无意忽视了的小夫妻身上,夫人、千金贵女们也不想找安王妃交谈,免得过了病气......至于安王爷,远远看看就成了,要是真嫁过去了也不晓得能健康多久。
没有人打扰,两人乐得自在,慢慢吃着早饭填饱肚子。
埋头吃得正开心,有一位大臣忽然向明景帝进言,说光是这样喝酒吃饭也太过无趣了,不如来点丝竹舞蹈、才艺表演增添些趣味。
来了来了,宴会上必定会上演的节目:才艺表演。
林宛意鼓着腮帮子抬起头看向贵女席位,想看看到底是那个小倒霉蛋被第一个叫起来表演节目。
明景帝大概也觉得这位大臣的进言不错,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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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咚咚的古曲响起,席上不像方才那般显得无趣,一大帮人在丝竹乐声下吃吃喝喝、聊聊天。
林宛意看了几眼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想回家的想法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等随行的贵女们都轮番表演了才艺,也差不多到下午了,前去狩猎的青年才俊们都带着自己的猎物回来了,猎的多的骑马牵绳意气风发身后跟着的小厮
拖着数目可观的猎物、猎的少的则显得有些灰头土脸下定决心在接下来的几天努力多猎些猎物。
他们的灰头土脸在看见坐在席上的安王后就变成了看不起的轻蔑,整个大俞上京谁不晓得安王爷是一个病秧子废物,也不晓得会不会骑马射箭,君子六
艺中的骑射也不晓得过不过关,看他病病歪歪的样子怕是连马都上不利索。
如此,自己心中便有了安慰,自己垫底又怎么样?好歹也是上过围猎场的人,不像某人,往年身子不好一直没有来就罢了,今年就算是来了也是坐在席上,连马都没有上过。
冬猎第三日,骑射技艺不精的人眼看着自己的名次落在最后,心难免着急,倒数第一的名次传出去到底是不好听,倒数第二、第三虽然也是倒数,但是也比倒数第一名传出去好听。
于是在第四日,参加冬猎后就一直在主帐和自己帐篷行动的微生祁被邀请下场了。
微生祁站起身冲邀请自己参与围猎的人遥遥点一下头,随即转身对着一脸担忧的明景帝,清润的嗓音传到众人耳朵里,“父皇,这位公子说的对,往年冬
猎祁都抱恙在府中,今年祁已经到了南山围猎场,不下一次场也是遗憾。”
明景帝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儿子一脸向往的表情终究是应允了,让他注意安全。
微生祁正愁找不到法子脱身,眼下那个叫自己下场的公子,倒是给了自己一个能脱身的法子,他点点头,道:“祁知晓了。”
林宛意没有想到和她一起共同当观众的微生祁居然叛变了,要去下场跑马狩猎,而且还不带她也起!
下意识就抓住他身上的大氅,扯了扯,微生祁垂眼看向她,他的眼睛很黑,又因为是站立垂首的姿势,林宛意在他的阴影下有些看不清楚他眼里的情绪,微生祁看着她,轻声问:“怎么了?”
林宛意没有收手,未施粉黛的脸看着嫩生生,很好欺负的样子,她仰头看着微生祁,语气里尽是担忧,她道:“夫君今日真的要下场吗?”
微生祁轻轻颔首,没有忍住伸手在她的头上揉了一下,发丝很软,和它的主人一样看着软软的,他只揉了一下便收回手,语气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