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意原本只是想着把衣服拿给微生祁后就离开的,但是现在一听自己夫君端起王爷架子后就不想走了。
故意加重脚步声往里走,怎么说呢?
她是真的很想看看美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才不是想看美人出浴、一丝不那什么的样子。
看着屏风那边的隐隐约约的人影,林宛意才停下脚步,伸出手在脸边扇了扇风,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下去了些后,才将手里的衣物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小心翼翼的攀着屏风探头看去。
“?”
人呢?
浴桶里的水还在一圈一圈的晃荡,原本应该在里面坐着、被她看个正着然后惊慌失措、两颊绯红眼里含泪的美人夫君呢?
衣物都还挂在衣架上,人肯定还没有走……等等,那一堆衣服里是不是少了一件外袍?
还未等林宛意眯着眼睛看得更清楚些,就觉得后颈一疼,两眼一黑,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往前一扑,失去意识前还在想:遭了,我那娇弱的夫君怕是遭了贼!
微生祁手起刀落,劈人后颈的动作和力道格外娴熟,起先他原本只是想呵退胆大包天的下人,没有想到那人不但没有害怕后退反而还特意加重了足音,就像是在挑衅他似的。
——你一个病歪歪只会逞口上风头的病秧子姑爷,我怕你作甚?
就这能忍?
轻手轻脚的披上外袍绕到来人身后,把人劈晕了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王妃。
完了,王妃这小身板要是给他劈坏了可怎么办?
还有就是…他要怎么解释他会劈人后颈?而且还一劈一个准。
把人抱在一旁的小榻上躺着,快速将衣服穿好后,微生祁重新把林宛意抱在怀里准备把人抱回卧室,眼睛一撇,撇到了浴桶旁边的水瓢,眉尾一扬。
或许他有办法了。
林宛意清醒的时候人还有些迷糊,看着眼前熟悉的床顶蹭的一下坐起来——她不是晕倒在浴房吗?她那柔弱的小夫君从贼人手里救下来了吗?
起得有些急了,后脑勺发出抗议的胀痛,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了一手带着药味的黏腻,已经有人给她上过药了。
察觉到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视线往旁边一移,才看见趴在床边皱着眉,手里还紧紧握着大水瓢的微生祁,结案了。
她柔弱的夫君还好好的在自己身边,至于让自己昏迷的大概就是他手里的凶器——水瓢。
不错,还挺有危机意识的,知道敲后颈可以把人敲昏。
*
西北的冬季难得见到如此好的太阳,城内的商贩也趁着日头好出来叫卖,街道上出来晒太阳和逛街的人也多,热热闹闹的瞧着竟然也不比上京赶集日差。
微生祁换好衣服跟在林宛意身后,小媳妇似的左看右看,原来这就是阿苡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吗?
沿街挑着货物叫买的货郎、热气腾腾咸香羊肉汤、三五成群的小孩嬉闹,
都是他在上京没有瞧见过的鲜活。
林宛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牵着他的手去了一家街边的小店,店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子,背有些佝偻面容和蔼,与林宛意似乎很熟,见人一来,乐呵呵的过来,道:“姑娘许久未曾来了,今儿还是老规矩?”
“对!老规矩。”
拉着微生祁坐下后,悄声说:“你别看这虽然只是一家街边的小摊,但是味道一点也不比那些大酒楼的差。”
微生祁点点头,离开上京一路边走边游玩到西北,他已经不是那个在书中看大俞的安王爷了,街边的小摊也不是第一次吃,但是每一次和林宛意坐在小摊里,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过路的人,依旧觉得十分新鲜。
路边小摊,吃的是食物与同行人的情怀。
老爷子的动作很利索,不一会儿就端了两碗撒了葱花的羊肉汤和巴掌大烤的两面金黄大饼子过来,“二位客官请慢用!”
林宛意笑着说了句好勒!
吃羊油汤加饼子,她喜欢把饼子撕成小块浸泡在汤里,这样一来,饼子就可以吸满鲜香的汤子,一口下去特别满足。
微生祁有样学样,学着林宛意的吃法,一口下去腮帮子鼓起小小点一团,好吃!
填饱肚子后,林宛意把银钱放在桌上,带着人溜溜哒哒一路逛到了小时候自己特别喜欢爬的树下。
这棵树很高,入冬后树杈上没有什么叶子,瞧着比夏季消瘦了不少,林宛意呼出一口气,看着微生祁道:“这棵树看着也没有小时候那样觉得高了。”
微生祁在她眼里看见了怀念,有些好笑道:“阿苡都说是小时候了,现在你已经长大了,自然就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觉得树高了。”
话说回来,小时候看着站在树下面觉得树高的小小阿苡,想想就觉得很可爱。
“说的也是。”林宛意轻轻挠挠微生祁的手心,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