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浅这一觉睡了很久,睡的脑袋沉沉的,让人脑袋有些发懵。
正是半夜,她的房间里没有灯光,黎清浅坐在床上,一时间有些迷茫,无尽的夜色笼罩着她,倒是莫名让人生出一股愁思。
几点了?
她推开门,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在这黑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姑娘?姑娘怎么醒了?”守在黎清浅门外的是秋霜。
黎清浅披着外衣站在门口,她朝着院外望去,月亮挂在天上,远处的景色看不太清。
她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板。“没什么,就是睡醒了。”
秋霜点了点头,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也没说什么。“姑娘饿了吗?殿下怕姑娘半夜醒来觉得饿,让奴婢一直将小食备着。”
黎清浅应了,她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肚子总不停的发出咕咕的声音。
她没有选择回到房间里,而是又将外衣拢了拢,坐在庭院中。
秋霜端来吃食,还泛着暖意,大约是热过了。
“秋霜,你说...人的情绪是什么样的?”黎清浅眼睛放空,吞下嘴里的东西才开口。“你坐吧,我一个人坐着也奇怪。”
“姑娘是方才做梦梦见什么了么?”秋霜没有太过推辞,便坐了下来。
黎清浅摇头。“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赵璐邱。”
想起最开始见面时,赵璐邱穿的那一身,想起除夕共同欣赏的打火花,又想起被刺杀之前赵璐邱在那个院子里诉说自己的童年,还有前两日疯癫了似的发泄。
当然,更多的还是在想小乔,想自己莫名其妙的经历。
我应该是一个现代人吧?怎么感觉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黎清浅轻呼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对面,秋霜的身后,也就是陆暮住的地方。
“奴婢觉得,人的情绪是最为复杂的,又或者说情绪也就是人心,有的时候又总讲求一个缘字,就像赵璐邱讨好殿下多年,却总不及殿下见姑娘一眼。”
黎清浅将目光挪到秋霜身上,眨了眨眼。
......
“姑娘,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别院的地牢入口在长乐湖附近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后面,顺着看起来无尽黑暗的洞口下去,便是复杂的甬道,秋霜带着黎清浅进入,在里面找到了刚审完人的高芨。
高芨的身上溅上了几滴血,倒是也不明显,在黎清浅的眼里却是扎眼的很。
她让自己尽量不要去看。“我想见一见那个单独关起来的侍女。”
高芨自知那个侍女的不同,瞧了一眼黎清浅身后的秋霜。
“那姑娘随我来吧,甬道里面复杂的很,自己不好找的。”
他没有拒绝,黎清浅便跟着在地牢里拐来拐去。
大约是因为靠近长乐湖,地牢里泛着潮,也没有窗户,里面总散着一股黎清浅熟悉的霉意。
牢里泛着凉意,那个侍女却是睡姿端正,一副既有教养的模样。
高芨想要敲栏杆喊醒她,却被黎清浅拦下。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明明没有想问的,也没有想说的。
大约。
只是半夜伤感吧,毕竟人总有莫名其妙的时候。
正想转身,牢笼里的人却是突然坐了起来。
“谁?!”
黎清浅安静的看着她,也没有吱声,却见那人站起来,脸上浮现出震惊来。
“你没死?”她的语气惊讶极了。“你怎么会没死?!还能找回来!”
邪了门了吧。
“你会武功是不是!你会武功!”赵璐邱眼里的志在必得破碎了,只余下慌乱,语气也变得急促。
看着她这幅样子,黎清浅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一副自信的样子呢?这么想着,便也问了。
“你为什么,总是对自己的计策那么自信?明明都出错过好几次了。”
赵璐邱的眼神和她对上,眼里有一瞬的迷茫似乎她自己也不明白,可是也只有一瞬,又被压了下去,转而变为愤怒。
黎清浅看见了,也就明白了。
是小乔啊,我说怎么赵家的小姐连我都玩不过,总是这么自信然后把破绽送上来。
“赵家换人当家了,翻不了身了。”她紧盯着赵璐邱的眼睛。
眼睛,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至少不会一直骗人。
赵璐邱没有像在那个柴房里一样暴怒,或许是因为这里还有其他人吧,她还是端着自己小姐的架子,可是眼里的情绪却浓的很,像是想要把黎清浅给生吞了。
“纪朝,你要是死了多好。”她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语气里也是咬牙切齿的。“我的安排这么完美,你怎么会没有死呢。”
她问了第二遍了,黎清浅便扯了个理由。
“你应该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认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