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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清浅蹲下来,和翠竹对视着,手一抖,一枚令牌在空中晃荡。

“奉御使周九思之命调查渔翁一案,潘格不日也将入狱,还请翠竹姑娘如实相告,否则罪同凶犯!极刑处死!”

翠竹已经吓得瘫坐在那。“你......你是谁?”

“乔昭朝,沉冤昭雪的昭。”黎清浅垂着眼看翠竹,一副极其严肃的模样。

她在京都混了这么久,说没长进是不可能的,此时在那,即使是蹲着,浑身的气场骇人的很,这算是从陆暮那,除了学到了如何戏精,最大的收获。

见此,翠竹倒也没傻,迅速的跪在那,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大人明鉴!是潘丞衍!他不让我说,他逼我的,还请大人明鉴!”

“那好,你说说,自己都看见什么了,时间,地点,作案工具,原因,细节,统统都要。”

黎清浅站起身来,高芨就在她的后侧面,昭示着不好好说的结果。

只是翠竹像是吓懵了,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话。

“有什么可以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沙沙——

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翠竹哭着往前蹭了一点。“大人,我说的是实话啊,我没有骗你。”

她抖着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

“玉佩。”这一句近乎呢喃。

“什么?”

“玉佩!大人!”翠竹扯着黎清浅的衣服大喊一声,激动极了,像是终于找到了证明自己的东西。

“潘丞衍那天带了个玉佩,回来后发现玉佩磕断了一点,很小!现在就放在他的房间里!大人你信我,那块玉佩有一点紫,磕掉的就是那一块的!”

黎清浅与高芨对视一眼,心中大喜,却还是强压下来。

“你知道玉佩在哪吗?”

翠竹疯狂的点头。

黎清浅离开了潘府,走前她还不忘嘱咐翠竹不要乱说。

“我只是因为家中兄长犯病而离开,若敢告诉谁,我可保不了你。”说罢,跟着高芨一起飞跃墙头。

......

小宅。

黎清浅风风火火的走进门去,程雨便从老樟树上跃了下来。

“姑娘你回来了。”

“嗯。”周九思房内的灯火还亮着,黎清浅踏着步子准备去敲开他得到房门,告诉他获得的线索。

“邱羽呢?怎么没看见他?”她顺嘴问了句,面具在脸上带了太久,细看之下已经有些漏洞,戴着也有些不适。

吱呀——

“我让邱羽去帮我查一件事情了。”门被打开,周九思披着件外袍,头发散着,发丝同风一起微微的摇晃,背后的光晕打在他的身上,为原本就温润的公子更添一份温柔,较平时又多了几分放松之感,没有那么的正经。

黎清浅眨了眨眼,一时晃了神。

“额,姑娘若是想摘面具,我也可以。”程雨适时的打断,黎清浅才挪开眼,低头挠了挠自己的脸。

“先进来吧。”周九思让开门来。

他的房间很整洁,一卷卷案宗整整齐齐的摞在书架上,中间是一排有关治水的书籍,里面夹着散开的纸,应当是做的笔记或者心得,装饰性的物品几乎是没有,只有一幅没有打开的画卷挂在墙上。

“那画不打开吗?”黎清浅撇了一眼问到,算是缓解自己方才的愣神带来的奇怪氛围。

闻言,周九思却是没有看,而是微笑着看着她。

“不打开,画的不好。”

黎清浅无声的哦了一句。

原来是不好意思展示自己画的画。她想着,没再纠结,转而从自己的小袋子里拿出了一枚玉佩。

“这个玉佩是案发那日潘丞衍戴的,按照他的贴身侍女翠竹所说,潘丞衍杀害吴老伯之后,回到家才发现这个玉佩有损毁,现在人证有了,物证的话,只有这个机会。”黎清浅将玉佩垫着布推过去。

这枚玉佩上雕的是一个立体的莲花,青色的底,紫色的莲,将料子上的紫利用的恰好,像这种特意设计的款式,自然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

磕掉的部分是莲花花瓣,只断了个花瓣尖,直径不过几毫米,若要找,可得花费精力。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此时的寂静,黎清浅看了眼程雨,后者便抬脚去开了门。

来者是邱羽,他顶着被风吹乱的头发走了进来,先是朝着黎清浅行了一礼,而后才对着周九思弯腰开口。“周大人。”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本子,双手递了上去。

“这是什么?”看着周九思勾起的嘴角,黎清浅问到。

周九思便将本子一合,推到黎清浅的面前。

“潘格的账本,这回是真的有抓他的证据了。”

两人对视一笑。

潘家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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