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在外游历时,师父来信说阿述小师弟能见亡人魂,与其交流,今日也真是让我亲眼见识到了。”
白衣男子温和开口,他的目光停留在阿述抓空气的手上,心中估计那个魂魄所站的位置,尝试着与他对视。
“当日师弟赶来时已晚了一步,岁岁小友已被那位假扮我的人杀害。
虽然我跟在后面将那个人抓住后关进了地牢,但......”
白衣男子欲言又止,岁岁仔细观察着他,他依旧平和,没有任何慌张或者其它神色,阿述补充说道:
“那人是最近比较猖獗的晨赤组织里安排的奸细,他们专在南朝各个地方宣扬起义,企图扰乱朝纲挑起纷争。
我师父受魏主公相邀,在上京讲授道法,那群鼠辈便偷上隐山,伤我隐山的人。”
“人可还在牢里?”
阿述摇摇头道:“我们抓到那些人后,关了他们一夜,第二日去审时他们已全部服毒自杀,那个杀你之人是隐山的人,他也死在里面了。”
“埋了吗?”
“还没有。”
“带我去看看吧。”
岁岁对这个说辞不太相信,面前的白衣男子给她的感觉很熟悉,但他的眼睛和她死之前见到的那双眼睛又有很大的区别,那双眼睛深邃如潭,像暗中窥伺的蛇,但面前的眼睛只是给人有种清冷和干净的感觉。
真的是误会吗?
“师兄,我朋友想看看杀她的人,可方便?”
“那些人的尸身应该都放在后山了,等下我去找师叔拿后山的钥匙给你。”
“多谢师兄。”
白衣男子摇头笑笑,不再耽搁时间,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你可有哪里不适?”
阿述见师兄走了,刚刚因岁岁整出的动静,整个人提心吊胆,生怕师兄不满的他现下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没什么问题,你确定我被杀时他真的在你后面?”
岁岁趁白衣男子离开的空隙又问了阿述一遍,阿述再三保证,当时他师兄一直在他后面,后来也没离开过他和师叔的视线,岁岁也不再追问了。
在看过那具尸体后,岁岁也相信了阿述的师兄并不是凶手。隐山经此事后,大力整顿了山门,肃清了不少因阿述师父被魏氏邀请而想搞些小动作,被安插进来的奸细。
但岁岁仍觉得隐山还是没有改好,就拿她来说,为什么每天都有一群二愣子围着她看,他们隐山的弟子每天不学东西吗?
这其实也不能怪那些隐山弟子,他们也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平常在山上苦修本就无聊,一知道山上有个没投胎的游魂,顿感新奇,都跑来拿围观,这是阿述对岁岁干巴巴的解释。
岁岁一听他这个解释就气不打一处来,趁着他今日空闲,到他屋里狠狠敲着他的头。
“他们是个二愣子,你也是个二愣子,我天天让人像猴看。”
“诶呦,你别打我呀。”阿述捂着头乱窜。
“不行,你必须带我去投胎。”
岁岁想到后面还要被当猴看,心中郁闷,只想着赶快离开这里。
“投成人还是投成猪都行,总之别待在这里就好。”
“还是等我师父回来吧,只有他会引魂术,我一个半管水哪敢往前凑。”
“你师父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我也不知道,半年前师父被请下山讲道法,只寄回几封信讲述山下情况,未曾讲归期。
师叔那边已经去信了,你也稍安勿躁,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
“你们在聊什么?”
门外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岁岁和阿述一同望去,是白衣师兄,白衣师兄也没辜负岁岁给他取的绰号,他依然穿了一身白衣,不染尘埃。
“我们在聊师父的归期,师兄怎么来了?”
阿述起身迎白衣师兄进屋,白衣师兄进屋坐在了岁岁的对面,阿述为他倒了一杯茶,白衣师兄朝他浅笑点头道:
“多谢师弟。我是怕岁岁小友心中对那日之事存有芥蒂,来看看他。”
“都是自家师兄弟,师兄何必这么客气,岁岁早就没事了。”
“嗯,方才听你说在聊师父的归期?”
“是啊,岁岁被山上的师弟扰的厌烦了,想赶紧去投胎。”
“噗!”
白衣师兄被他逗笑,赶紧以拳掩饰嘴角的微微翘起,岁岁闹了个脸红,在桌下踢了阿述一脚。
“嘶.....”阿述被她这一脚踢得直抽冷气,面上仍表现得跟正常人一样。
“师父那边可能还需要等些时间才有消息,眼下还早着。”
“我也是这么说的。”阿述点头附和道,这下岁岁没那么快去投胎了,他转头对岁岁扬起头得意道:
“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