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因素。
他咬紧牙关,简直不敢想周围的士兵看着自己两次摔倒的模样,会是什么样的眼神。
夏日的炎热,盔甲的笨重憋闷,一瞬间变得更加难以忍受,以至于他从内而外就像快烧着了一样,脸和耳朵尤其滚烫。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这次起身时用力稳住手脚。
“嘭!”
第三声闷响再次回荡在田野。
督政官从震惊中回神,差点喝止,“住手”在脱口而出前被他紧紧憋回嘴巴。
他没有立场制止,只能惨不忍睹地移开视线,不去看场上被雅辛托斯踩着后背的克列欧,像一只翻不起身、徒劳划动四肢的鳖。
该死,他在心里想,亚基亚德家族果然还是暗藏野心!雅辛托斯的动作那么老练,分明就是在私下接受过训练,克列欧殿下这回是撞到茅尖上了。
他又想:但雅辛托斯这么做也太过分了,简直是在羞辱克列欧殿下,从前怎么没看出来雅辛托斯是这么恶劣的一个人?
督政官憋着一股气,瞪大双目,看向克列欧:站起来啊!殿下!快站起来!
雅辛托斯的内心也同样在念叨:站起来啊,克列欧,为什么到现在还想不出正确的方法?
他简直比督政官还要焦灼,思绪一路飞奔:
为什么克列欧的战斗天赋这么差,真的不是被抱错?
他还有变强的可能吗?但是他可能不会愿意去接受军事训练……
天,未来我得和这样一个人共同执掌斯巴达?
那出征怎么办,国王同时也是斯巴达的将军。
算了,出征的事还是由我来……
但是克列欧文职也不怎么样!
雅辛托斯的思绪一顿,最后落定在:
该死,斯巴达要亡。
雅辛托斯忍不住出声催促:“别掏背后的短剑了,能不能先学会站起来?”
“——啊!!”克列欧爆发出一声怒吼,猛然发力向前一蹭,抓住之前滚落的长矛,胡乱向背后抡去。
他感到背后一松,显然是雅辛托斯被长矛逼退,克列欧顾不上管身体传来的疼痛,抓住这个时机以最快的速度起身,猛转向雅辛托斯的方向,抡动手臂,长矛像皮鞭一般挥向可恨的敌人。
“嘭!”
第四声闷响,新兵们几乎和阿波罗一起捂住了脸。
克列欧半晌没缓过劲,因为之前用力过猛,这次被雅辛托斯绊倒后,他跌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狠。
花重金打造的盔甲,像是一大坨铁坠子,死死拖住他的动作。
克列欧无法抑制地升起一种深切的后悔,当初穿上盔甲时有多兴奋,现在他就有多后悔,前所未有地渴望能摆脱这该死的、笨重的累赘。
“站起来,”雅辛托斯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喜,没想到在自己绝望地想“斯巴达要亡”的时候,克列欧会突然开窍,他连忙给予及时的鼓励并循循善诱,“再试试?”
克列欧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暴冲到大脑,带着极度的愤怒和痛恨,他狠狠攥紧长矛,再次挥动逼退雅辛托斯,迅速起身,接着举起长矛,笔直地向雅辛托斯的胸口直捅而去。
“……”又错了,雅辛托斯眼底的期待顿时变成失望,闪身躲过的同时,顺带半蹲下身,精准地抓住克列欧的脚腕,把即将把自己送出圈子的克列欧体贴地带了回来,“小心一点。”
他带着轻微责怪的语气,好像看到孩子摔跤的母亲——如果不看面朝下栽进地面,又被他抓着足踝拖回场地的克列欧的话。
雅辛托斯推己及人,很能理解地颔首:“这才开始没多久,你肯定不会甘心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
田野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新兵们半晌咽了下口水,有人用气音悄悄嘀咕:“要么认输……”
阿波罗捂住脸:“他会说‘为什么这么轻易认输,你还是不是斯巴达人’或者‘你怎么不认真对待比赛’或者‘你是不是故意放水’。”
总之就算你主动认输,你别想走出比赛场地。
“……”就连阿卡都缓缓转过头,眼神微妙地看着经验似乎很丰富的阿波罗。
新兵:“……我觉得,这就没必要了吧!赢家要有赢家的胸襟,给输家一个体面嘛。”
他们都有点不忍看场上被一遍遍拖回去的克列欧殿下了,要么抬头望天,要么尴尬地撇开视线。
阿波罗叹气:“和胸襟没有关系,他这是想鞭策对手共同进步。”
从某种角度来说,应该是胸襟过于大了。
新兵:“……他就没输过吗?万一哪天他输了呢?”
阿波□□巴巴地咧了下嘴,表情又像哭又像笑。
要么怎么说别和雅辛托斯比赛呢?输也不行,赢也不对。
这群人类,是不知道雅辛托斯多有耐心,能为赢布多大的局。
他回想起刚相处没多久那会,他还年少轻狂,主动提出和雅辛托斯比赛潜行突袭。
这不是很简单吗?他当时沾沾自喜地想,即便我不用神力、装得像个普通人一样,肯定也能击倒雅辛。
于是,他经历了惊愕地被击倒、不信邪地再被击倒、不肯放弃地又被击倒、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