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只会以为是野猪发疯,正常人谁会想到‘有选手试炼中跑去驯猪’?而且,穷寇莫追,该报复的我们已经做到位了,以达斯的伤,肯定无法争夺骏马指挥官的名额,没必要非得追上去赶尽杀绝。否则,我们和达斯又有什么区别?”
艾芝涌出一大波话,说得很流畅,很有条理,但表情却有点木。
他僵硬地将视线下移,看向雅辛托斯怀里,半晌才憋出一句:“殿下,这头猪您打算……?”
一头被五花大绑的浅毛猪和他大眼瞪小眼。
这就是之前那头聪明的浅毛猪,临动手前,雅辛托斯还是舍不得,和一队摩塔克斯们下去把它捉上来了,此时这猪被绳索捆绑着,嘴也被缠了几道,除了尾巴哪里都动弹不得。
可能是艾芝寓情于物吧,他觉得这猪的眼神透着一股心如死灰。
雅辛托斯疼爱地抚摸了一下野猪的硬毛:“这么聪明的野猪,我还是头一回遇到。拿去对付达斯有点浪费了,回头带回院子里配种多好。”
浅毛猪:“……”
诺姆倒是挺认同,他实心眼地顺着雅辛托斯的话思考:“怎么带回——”
然而雅辛托斯已经跳到下一个话题了:“你知道的吧,”他对艾芝道,“我们驯猪就是出口气,哪怕解决了达斯,也不代表彻底解决了一切麻烦。”
艾芝艰难地把目光从猪身上移开:“我明白。达斯无法竞争骏马指挥官的名额,贵族不会放任前三就这么落进王权、平民、混血手中。”
诺姆勉强跟上话题的转换速度:“明天的第二轮试炼,所有空闲的斯巴达成年人都会来观看。根据惯例,第二轮试炼允许并鼓励互相攻击、偷袭,贵族们想要插手的最佳时机就在明天。”
艾芝看了诺姆一眼:“虽然因为效忠的事,贵族的大半仇恨都会集中在我们摩塔克斯身上,但你们平民之子也不是就置身事外了。说到底,我们这两帮子人,都是贵族想削弱的对象。”
诺姆沉默片刻:“第二轮试炼的内容基本每年都会轮换,如果他们想动手,一定会在试炼内容上下功夫。殿下,您认为呢?”
“唔唔,”雅辛托斯心不在焉的摸猪,心思就像捉摸不透的气球,又飘回到偷猪上了,他喃喃自语,“这么大只活猪,从裁判眼皮子底下带出去是不可能了。要不先把它找个方便偷的地方藏起来,等这场试炼结束,山里没人了再带回去……”
艾芝:“……殿下!”
雅辛托斯眨眨眼:“你们现在烦忧明天的试炼有什么用呢?又猜不到试炼内容。”
他很乐观地道:“顺其自然吧,咱们还是想想现在该怎么办。既然在达斯面前演了‘一直被野猪群困到现在’的戏码,那我们肯定不能立马出去,不如在这里多呆一会休息休息,大家驯猪驯到现在也辛苦了,等时间差不多了再提着死猪出去。”
一边说,雅辛托斯一边用手撑地站起身。
艾芝下意识跟住:“去哪?”
雅辛托斯理直气壮:“藏猪。”
·
等雅辛托斯金屋藏猪回来,试炼的时间就差不多临近结束了。摩塔克斯选手们这才扛起之前那几头“硬骨头”的猪,一起往试炼入口走去。
裁判官检验完死猪,狐疑地看了好几眼诺姆:“你怎么跟他们一块出来。”
他也是负责训练这一批年轻人的成年战士之一,当然认得诺姆这个优秀学员。
之前平民选手们挨个走出试炼场,他还惊愕了一下,难道诺姆这个领袖在试炼场里遇到意外,不幸牺牲了,不然怎么不见人影?没想到是跟混血选手们一道出来。
诺姆挑拣了一部分真相道:“试炼开始前,雅辛托斯殿下在一场小纠纷中帮助了我。试炼途中,我听说摩塔克斯选手那边出了意外,所以才赶去还情。”
他还想着要不要打点补丁,裁判官已经点点头,语气了然:“我听说了。摩塔克斯们一进去就被一群野猪围攻了?在石林里被困了很久。”
不用诺姆问怎么知道的,裁判官已经将目光投向了准备区。
雅辛托斯顺着望去,意外地挑了挑眉。
达斯居然活着出来了——虽然并不太完整。他躺在荨麻编制的草席上,有医者正在给他身上的血窟窿做处理。
在他身边,还有一部分贵族子弟在接受治疗。
说起来也奇怪,那些留下来帮忙的人身上的伤反而轻点,早早逃走的人却伤得惨重,在旁边的草席上和达斯并排躺着。
裁判官嘀咕着走开:“上试炼场用芳油……真有你的,接受的训练都训到猪肚子里去了。要不是带了死猪出来,真想判他们失格。”
“……”雅辛托斯凝视了一会成排的草席,蓦地轻轻笑了一声。
其实仔细想来有些滑稽,真正遇到生命危险时,乐意留下的人都是和达斯关系不怎么样的。那群和他混得最熟的,连上试炼场时用的精油都一模一样的“挚友’,却跑得比谁都快。
可惜,两条腿逃得还是不如野猪快。
草席旁,还有数道身影。
因为他们的莅临,医者的动作都有些谨慎得发僵,行动间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元老院的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