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角落另一个好奇的声音接着问道,
“林清之在你们初中真的这么有名?”
娇憨的女声继续说道,
“可出名了,人家爸爸是S大文学院院长,长得又帅,成绩又好,还年年当元旦晚会主持人,咱们新生开学典礼的主持人不就是他么?”
“是那个主持人吗?”
“对啊。”
“那真的很帅诶,哪个班呀,我们明天去路过看一下呗。”
舒安一直等在楼梯间,等她们走了,等教室关了灯,才进去拿的日记本。
导致今天回家又晚了半小时,
“又走错路了?”
一进门,李蔷诗问她,
“没有,走到一半发现落东西了,回教室拿去了。”
李蔷诗狐疑地看着她,
“最近都一个人走的?”
舒安换好了鞋,进去收拾书包,随口答道,
“不然呢?”
“最近学习怎么样?跟得上吗?”
“还行。”
舒安声音带着淡淡的倦意,拿起书本就准备往房间走,
“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
李蔷诗见她情绪不太对,没有多问,只让她赶紧进房间休息。
舒安洗完澡,坐在书桌前写日记,
[有时候想不通为什么有些情感的发展对其他人来说自然而然,对我来说却慎之又慎呢。从没有深入地和一个人来往,就称喜欢,这份喜欢从何而来呢?来源于想象?这份想象中有几分来自对方,有几分来源自身呢?]
舒安第二天到教室,发现蛋糕还在她位置上,她忍不住有些烦躁。这种烦躁来源于一种对私人边界无礼的冒犯。
她不打算收这份礼物,也不关心林清之是谁,更对他所谓的示好一点也不在意,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上学放学,不受关注自在地做自己的事。
中午在饭堂排队打饭时,排在舒安前面一群男生推推搡搡,起哄声一阵接着一阵,舒安原本专心地发着呆,硬生生被吵得回过了神,
一个穿着篮球服的高个子男生声音洪亮地对前面喊道,
“林清之,女神后面排队怎么没点表示啊,别怂啊。”
旁边一圈的男生纷纷大笑起来,
“我们给你让路啊,是不是男人。”
前面响起一个温润的声线,彬彬有礼地劝道,
“公共场合,别闹了。”
舒安一下成了人群的焦点,今天早上隐隐的烦躁感再次冒头,她在思考走还是不走,当下掉头就走又好像太落人面子了,可她又实在待不下去,那几分钟她就定在原地,手足无措。世界急剧褪去,变成了黑白的哑剧,她就站在世界的中心,忍受着漫长的煎熬。
幸好,班上一位性格相当温柔的女同学及时帮她解了围,
“舒安,你能陪我去趟医务室吗?我有点低血糖。”
声音说得不大不小,前面的男生绝对听得见,舒安赶忙点了点头,扶着她走了。
走出饭堂,女孩笑着说,
“去小卖部买点吃的吧,正好今天饭堂的菜都不怎么样。”
女孩笑起来的眼睛亮亮的,左边的脸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说话的声音像清冽的甘泉。女孩也是班里少有的独来独往的人之一。只不过不同的是,舒安独来独往是因为和谁都熟不起来,她独来独往是和谁关系都很融洽,却没有一个最融洽的。
舒安给她买了一支雪糕作为感谢,她也笑着地收下了。
“这种事你不用太在意,他们就是嫌生活太无聊了,找点乐子,无视就好了。”
“嗯。”
舒安啃着雪糕,含糊地应了声。
之后,女孩和她成了高中三年固定的饭搭子,最终却没有成为朋友。
高中毕业谢师宴那天,她像三年前那样对她温柔地笑着,轻声说,
“其实我从初中就开始喜欢林清之,但他却喜欢了你三年。”
吃完高中的最后一顿饭,她们就自然而然地断了联系。
而舒安在和女孩认识的第二天,才真正和林清之有了一点交集。那天晚上下了大暴雨,晚自习下课同学都陆陆续续走了,舒安就站在教学楼下等雨停。晚上的暴雨格外有气势,整个天空黑沉沉的,像永远都不会有天明的时候,像站在人生的尽头。
舒安看着这场大雨,心里默默盘算着距离国庆的天数,美得这么有力量感的雨真应该分享给TA,不知道TA那边有没有下雨。
林清之正好也等在楼下,教室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整栋教学楼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舒……安。”
舒安回头,
“你也没有带伞吗?”
舒安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