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瞪着那人,咬牙切齿道:“带本仙君来这里做什么?”
肩膀上一空,那只搭着的手收了回去。
两人此时站在一条河边,周围阴暗,偶有一两簇蓝色冥火燃起又璞的熄灭,两岸的血色花朵明明暗暗,显得神秘又诡异。然而更诡异的还是脚下,元凤跺了跺脚,一只正要抓住他衣袍小手咻的缩回水里,睁着两只漆黑的眼睛看着他,看手的大小,估计是个幼儿,不知道怎么死的,浑身呈现青灰色,再加上眼睛太大没有眼白,直勾勾的盯着你,除了渗人还是渗人。
屃遗手握扇子,轻轻一挥,将一排鬼手给扇回了水里,气定神闲道:“找材料!”
“什么材料要到冥界找?”
“这里没有材料,但是材料的线索有可能找到。”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仙君涉世未深,容在下提醒一句。”
正忙着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闻言,元凤敷衍道:“什么?”
“出门在外,仙君还是将身上的仙气收敛着好,否则……”又是一挥,一道气体将抓住元凤衣角的鬼手打落,紧接着听见一声惨叫以及落水的声音。
元凤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只见月白的衣袍下摆一个印着黑漆漆的手印,瞬间恍然大悟,“我说这些鬼手怎么不抓你光抓我呢。”
说完连忙抬手闭眼,几秒后睁眼。
“好了!”
屃遗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元凤扭头看了一圈,奇道:“我们要怎么找?”
屃遗的话被风一吹,变得有些模糊,元凤有些没听清,便大声喊道:“你说什么?”
屃遗看他一眼,往他那边挪了一下,轻飘飘说道:“不急。”后又说:“我们不如商讨一下。”
元凤看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向中间靠拢一些才回答:“商讨什么?”
“若‘招魂引’练成,仙君拿什么来换?”
元凤低头沉思,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珍宝,银钱倒是不少,思及此处,他扭头道:“给钱成吗?”
屃遗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三界有谁不知道自己的规矩?这位是从哪个避世山谷出来的?下一秒又想到这位仙君没经验,不怪他。
“在下不收银钱。”
“那你收什么?”
屃遗略微思索,眼睛看向他的头顶,元凤不明所以,也跟着扭头,然而远处除了幽深的河水,什么也没有,遂转回来。
“你的头羽!”
‘啪’的一声,一簇新的冥火燃起,惊得元凤连忙护住了头,在顺便往后退了些。
“你你你……你要我的头羽做什么?”
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怪他如此,凤凰的头羽就相当于头发,只是头羽且有一根,头发倒是有很多,拔一根头发没什么,拔一根头羽那后果是相当的惨烈。
曾经少时,元凤正值十万岁的分水岭,因着实感到无趣了些,便趁着授课的仙君摇头晃脑声情并茂的朗读经文时,抬手摸了摸脑袋上那根格外坚硬的头发。
摸了一会儿,动作逐渐放肆,稍微一用力,那根硬硬的头发就被拔了下来。
元凤呆呆的看着漆黑的头发在手指间变成一根金红色的羽茎,羽茎顶端坠着一颗小绒球,通体金红,有点点光芒围绕,摇摇晃晃,霎是可爱。
下一秒,授课仙君就被一声惊叫吓得丢掉了手中的书本,扭头一看,元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光头。
小光头很是伤感的把自己关在凤栖宫里,谁来都不开门,这也急坏了诸康陵光两位仙君。任凭两人在门外如何劝导科普,这是身为鸟族的自然现象,所有鸟类都要经历一次,这次掉了后,余生都不会再掉了。有点类似于凡人换牙,幼儿一般先长出乳牙,在到达一定年龄时,乳牙掉落,重新长出更坚硬的牙齿。
然而,再伤心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就这样,元凤顶着光头生无可恋的过了一万年,万年过后,那根羽毛才重新长了出来,他也不用再自卑于自己的光头形象。所以,对于这根羽毛他格外珍惜,生怕再一次经历那段灰暗岁月。
“我我我……我告诉你啊,你别乱来,要,要钱我给,要羽毛休想!”
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先前挨得有多近现在就想离得有多远。
退着退着,脚下一空,元凤惊呼一声,身体不自觉往后倒。
完了,河里全是鬼魂,这要是掉下去,不死也得残了。
元凤心想,然而就在他准备施法补救时,手腕处一阵冰凉,身体也停止往后倒,紧接着,手腕处一阵用力,他整个人都被拉回岸上。
元凤跌坐在地拍了拍胸口,顺了口气,有些后怕的看了眼自己刚要葬身的地方,漆黑的水面上,无数只泛着青灰色的手伸出来,抓了半天无果,又只得缩回去。
屃遗把人拖回来便松开了手,摇着扇子道:“这里黑灯瞎火,仙君还是小心站稳。”
“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