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顺着乔喜的视线转头,却看见船尾坐着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一根古木鱼竿握在手中。船侧不知何时多了两排山,河流从两山之间流出,白色水鸟欢腾其间,悠闲自在。小船两侧的水波纹荡漾开来,垂于水面的鱼线却纹丝不动。
“这是‘守山人’?”元凤凑到屃遗身边小声耳语。
守山者守其山,阻其人,断其路,此关数年不过者,闻千也。
屃遗点点头,“过了这关才算是进入蓬莱境内,方才只是试探,这关要想过,不容易。”
“这比凡人上天都难啊。蓬莱岛主什么来头?比仙帝的架势还高。”
“你不知道?”屃遗有些诧异。
“我应该知道!”元凤更加诧异。
屃遗:“…………算了,我讲与你听。传闻元始时期,众神荟聚东海,海中有一岛,曰蓬莱;此岛位俱佳,灵气望,一草一木皆通灵。凡间有语:入蓬莱者得永生。是无数人向往的仙境,后来,岛上常年居住着几位神君,其中最著名的蓬莱三圣:南海大帝‘倏’,北海大帝‘忽’以及中央大帝,也就是你之前查到的始祖鸟‘帝江’。”①
“帝江不是陨落了吗?”
“是!帝江陨落后,三圣只剩两人,常言道:一足难成,两足易起争端,三足才能鼎立。平衡打破后,这蓬莱最后落入谁的手中也无从知晓,因是神祗,故不受天境管辖,时代变迁,如今的蓬莱岛主,也不知是哪方后代。”
一时间有些寂静,鸟鸣回荡,周围没了云团却又多了水雾,将四周渲染得水墨一般,重重叠叠,深浅不一。
察觉到氛围有些肃静,乔喜将探出大部分的身体缩了回来,只剩一颗头。
“先别聊了这些了,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小友何不问我?”
“…………”
“谁在说话?”乔喜的鸟头左右看了看,无人回他,也无人动弹。
良久,那声音又传来,带着嬉笑:“老朽蓬莱守山人,这厢有礼,几位小友想去蓬莱?”
音落,几人就觉周身气流涌动,不,不是涌动,是尽数被抽走。紧接着,压迫感顿现,犹如当头压了顶巨石,呼吸受阻,寸步难行。
元凤下意识想要施法与其抗衡,可又想到了冥海之内不能用法术的规矩,只能硬生生扛着。
窒息总是令人难受,大脑甚是清明的感受着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被压榨抽离。
成片水鸟还在高歌,丝毫不受影响,还隐有愈发轻盈之态,翅未开,身先动。
乔喜法力最低,撑不过三秒便一声哀嚎,头歪垂下,被无常一指头塞了回去。
屃遗扇子一挥打了个结界护着几人,待几人缓过来才开口:“在下正是去蓬莱,不知老先生现身有何指教?”
元凤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焦心的想要说些什么被屃遗打住,而后顺毛似得说了句:“无事!”
老者哼笑一声,“指教不敢,你们既来此,那必得按此处的规矩,只要将这规矩走一遍,前往蓬莱之路便没有阻碍。”
屃遗问:“请讲!”
老者依旧一动不动,“心明者,坦荡无畏,心志者,亦能大步向前。小友只需回答老朽几个问题,若答对了,此关便过,若不对,那么诸位恐怕要留命于此。”
屃遗未说话,守山人皆蓬莱灵气所化,千年万年守护蓬莱,从不踏出。所知仅限于蓬莱,那么问题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他还未开口,便感觉元凤正要动作。
屃遗抬手拦住了他,被质问一声:“干什么?”
“仙君打算冒这个头?”屃遗问。
元凤瞪他,他确实有这个打算。
然而,屃遗却不准备让他出头:“事关重大,仙君还是小心的好,这种事,仙君只管看着。”
“是吗?”元凤偏头看他,“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觉悟,之前属实没发现。”
毕竟,破个结界都需要元凤亲自动手,他还没忘了这茬。
屃遗收回手,轻飘飘道:“在下的觉悟多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或许是哪句话,或许是哪件事,仙君可以慢慢发觉。”
元凤笑了一下,正准备开口却被截了话。
“有意思,真有意思。”
三人齐刷刷看向船头,只听守山人又道:“老朽在此数万年,还是头一回碰到如你们这般不胆怯之人,果真是后生可畏。”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才高之辈如过江之斗。晚辈属实算不上大才之人,老先生想要问什么只管问。”屃遗身形不动,声平气和。
守山人哈哈一笑:“小友谦虚,纵观蓬莱数万年,敢在冥海使用术法还能抵得住老朽一指禅还能护着其余人的人少之又少,可见小友功法深厚。”说完停顿了下,“然老朽今日有些乏困,精力有限,问题便……由这位小友来回答一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