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神色凝重,眼珠全黑。紧接着,抬手在掌心处划了一道,随后席地而坐,双手沾血结印抵于额前,动作整齐划一,犹如一比一刻制。
新鲜的血液从掌心流出,滴落在地,逐渐向中间汇聚。慢慢地,周围一圈皆被染红,紫电也逐渐变色,由原先的紫色蜕化成白色,再由白色逐步变成浅红、深红、血红,阵法在脚下形成,梵文天成,以克制而生。这时,天空传来一道雷声,不似先前的闷雷,而是……
元凤被雷声震得耳膜刺痛,抬手掩耳间,闪电罩头劈下,尚未来得及反应,他便感觉身体被一道力打向一边,待稳住身形后,看见的却是屃遗口吐鲜血的一幕。
“阿遗!”
“主子!”
无常快一步走到屃遗身边,一掌拍在他的后背,法力通过手掌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去,然而输送进去的法力犹如石沉大海,不见半点反应,无常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还要加大输送时,被屃遗制止。
他咳出胸腔里的血,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元凤看得心急,苍梧剑胡乱劈在紫电上,发出震耳的声音。
岛主看得欢快,好心提醒道:“仙君与其这样还不如省点力气,毕竟,天雷可不止一道。”
“什么……”
又一道雷声响起,元凤仰头望天。层层叠峦的云层散开,形成一个圆圈,闪电从最中间处劈出,眨眼间便布满所有云层,犹如根系发达的植物,疯狂的向外延伸。
闪电近至眼前,元凤心下骇然,身体本能的升起结界,劈下的一刹那,白光刺眼,身若重锤。头顶仿佛有千斤重,累得双膝控制不住的往下,几乎跪倒在地。
元凤咬牙坚持,天雷而已,自己又不是没经历过,忍忍就过去了,何况,阿遗还替自己挨了一下,他原本带着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他越是这样想,那闪电就劈得越重,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重锤得移了位,还伴有滚滚雷声,耳朵几乎失了鸣。忽地,身上一轻,闪电已撤了回去,雷声也销声匿迹。
无常护着屃遗后退三步,将人带离危险源远点。
元凤单膝跪地,剑尖垂直,费力地支撑起他的身体,他转过头看着屃遗,想要询问他怎么样,张口却是一口血喷出。
乔喜哀嚎得像是哭丧一般,挣扎着想要过去,被无常死死按住。
元凤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难得温声道:“乔喜,听话,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不知何时,雨势逐渐减小,直到现在也只有三三两两滴落在地,溅起泥泞的水花。
空气有些安静,弟子们纷纷起身,两拳相抵,十指变幻,惊雷闪电重现,由远既近。期间,听到岛主说:“替身刑罚,柔声劝阻,真是感人。”
趁着下一道天雷还未到,元凤撑剑站立,回嘲道:“比起岛主的活人献祭,那可真是好的不止一点点。”
岛主丝毫没有被讽刺的羞愧,反而有些得意道:“上不得台面的招式,让仙君见笑了,而且……”他接着道:“这个阵也不是为仙君准备的。”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岛主猛然后退一步,抬手在剑身处抹了一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我要你看着,你的这位至交好友是如何命丧于我手的。”
雷声轰鸣,闪电接踵而至,大地颤抖,碎石翻硕。元凤惊恐地看向屃遗,后者则面色冷淡,从容镇静。
“阿遗!”
轰……
光阵将屃遗与外人隔开,清瘦的身影消失在光阵里,直至最后一片衣角也被吞没。无常被掀翻在地,表情愣怔,目眦欲裂。乔喜则趁机钻了出来。
“无常兄……”
乔喜恢复人身,手脚并用地将人拖远了点。
“阿遗!”
元凤要动,天边惊雷阵阵,闪电比之前还要来得猛烈,眨眼便要劈在他身上。
“仙君!”
乔喜跌倒在地喊得撕心裂肺,手无助的向前伸,想要抓住什么。
岛主不屑又欣喜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心底挤压多年愤恨就要在这一刻释放,然而下一秒,眼底的欣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惊以及不可置信。
众人只觉凉风铺面,带着浅淡的草木清香,表情也从原本的凝重化为茫然,纷纷举起手来,看着掌心多出来的伤口一脸疑惑。
元凤还未回神,便觉肩膀被人揽住,双脚离地,落于一片废墟的高处俯瞰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