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碍!”屃遗打断他,“再过三日就是陵光仙君的寿辰,届时我会将东西送到。此行发生的事情,还望仙君烂在肚子里。”
元凤想也不想,“我不走,你伤得这么重,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就走。”
屃遗依旧耐着性子,“修养修养就好,卯时天快亮了,仙君这么久没见到父母,难倒不想吗?”
这句话让元凤陷入沉思,想吗?想的!但他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等待,诸康仙君身为万鸟之主,身份地位不用细想,但要配得上这样的地位,就得付出代价。两位仙君位高权重,常年四处平乱,几乎是做到了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成为了仙帝最趁手的工具。这样的后果则是元凤从小就在别处长大,吃的是百家饭。
小凤凰心高气傲,念着那一点恩情,想报恩又软不下来,就这么跟人硬着,让他往东他偏往西,叫他回家他偏不回。
屃遗简直气得一口血堵在胸口,哽得脸色阴沉,当即站稳也不要人扶了,袖子一甩,趁人不注意,一掌劈在元凤后脖颈处。
凤凰一不留神遭了暗算,整个人软在屃遗肩上,睡个昏天暗地。
屃遗将人甩给无常,让他送回去,随后闪身上了二楼,留下这里的烂摊子。
无常扶着人也不认真扶,任其上半身悬在空中,他叹了口气,有些头疼,手伸进垂下的一只袖子里,捏出那个喘气儿的东西。下一秒,乔喜的声音犹如炸开的米花,给黑夜添了不少热闹。
“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无常将这只聒噪的鸟扔到地上,堵住一只耳朵,“别嚎了,没人打你。”
乔喜一落地便化作人形,姿势还是双手抱头的姿势,无常的话一出,他立马抬头,“你说真的?”
“真的!”连着两天两夜没睡觉,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无常现在几乎没什么力气和他周旋,直接了当的说:“来,把你家主子搬回去。”
乔喜则疑惑,“搬?怎么搬?”
无常将人放到他背上,面无表情道:“就这样搬。”
元凤身形高挑,哪里是乔喜可以比的,不然也不会成为天境的一道风景线。是以乔喜背着人面上惨兮兮的往天境飞,因负了重,飞得尤其慢,一不小心还被一团云给勾住脚,两人顺利地滚地。
总之这一路异常艰辛,简直比这几千年干的活加起来还要累,以至于乔喜把元凤放到床上时他也跟着头一偏,睡死了过去。
无常打开二楼的一间房门走了进去,就见屃遗以打坐的姿势坐在窗前,天边破晓的晨曦将他笼罩,周身蔓延出一股说不清的气势。
“主子!”
屃遗眼睛未睁,嘴唇微张,“送回去了?”
“……嗯!”
房间里,沉默慢慢升起,与之而来的是第一缕阳光穿过打开的窗户,落在人身上。
当响起第一声吆喝时,屃遗睁开眼,直直盯着那已微微刺眼初升的太阳,先前受伤羸弱的神色一扫而空,露出原本寒冰覆盖的冷眸。
“主子当真要送这个东西给仙君?”
闻言,屃遗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番,掌心赫然出现一截颜色焦黑的角,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神色一动,手逐渐握成拳,那角便化作粉齑,从指缝里溜出。
“送的出去才能回得来。”
无常看着他的动作,眼里没有丝毫意外,好似他们辛苦这么久就为了将这东西销毁。
“主子可以留下这东西,毕竟对你有好处。”
屃遗摇摇头,“有好处的东西已经在肚子里了,这个要与不要无甚差别。”
“主子是说那碗药?”
屃遗嗯了一声,接着道:“岛主是个聪明人,知晓那东西一般人承受不住,还添了不少好东西。”
无常讶异:“他怎么会这么做?”
屃遗从地上站起来,打量着楼下,想起岛主让人送药的举动,着实有些殷勤,“试探我罢了!”
“这么说岛主已经怀疑你了吗?”无常皱眉问。
“怀疑!”屃遗坐到靠窗的椅子里,“只是不确定,便只能用一些拙劣的方法来试探,活了这么些年,着实越活越回去了,这么低级的试探方法搞得自己像个跳梁的小丑,还丢了性命,引人耻笑罢了。”
接着又道:“这个时代不是以前,多得是应对方法,可惜岛主致死都未想通,我既不受其血的影响,又为何还能引起神兽的暴动。”
屃遗未说完便嗤嗤笑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不屑和怜悯,“真是可怜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