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骤然凝固,红烛无火自燃,光打在沈稷山的侧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他静了片刻,笑出声。
“三界条律不是说改就改。”
沈稷山端详着他,眸里漆黑,“这条规矩看似方便,实则为多少小人开了可乘之机,为着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实在不值当!”
“我感觉这个人挺邪性的。”元凤嘀咕。
屃遗看他一眼,轻飘飘道:“蛇么,邪性是正常的。”
薛礼握住鞭子指尖摩擦,眼里满是冷意,道:“看来你的线人不管用了,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你。”
“殿下的话我不太懂!”沈稷山偏头睨着他,“我只是一个混迹在妖界的小妖,哪里有那通天本事安排线人。”
“是吗?”
薛礼掷声,周围瞬间压迫袭来,众人一时没有防备,只觉有两座大山向中间挤压,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屃遗抬手挡住,说了句:“莫要殃及无辜!”
薛礼一个转身,鞭子从沈稷山脖子上撤回,途径红烛,将其拦腰截断。
“对不住,劳烦两位忍忍。”
话音一落,两人只见一道残影眨眼间便出现在沈稷山身边。沈稷山心下大惊,斜身格挡,手臂碰撞间,他只觉一击重锤般,五脏六腑都被移了位。咽下喉间翻涌而来的血腥味儿,沈稷山两手化蛇,似若无骨的沿着薛礼的手臂向上攀爬。薛礼双手快若疾风,将两只软趴趴的手擒住并迅速打了个结。
“啧,没有线人你是怎么躲过冥界追捕的?沈公子也太谦虚了。”薛礼甩甩手道:“还有,本王最讨厌你这种软体类的生物,莫说碰,就是看一眼都嫌脏。”
沈稷山被这话一激白了脸色,被打结的双手慢慢恢复成原样,眼里的幽深变得阴鸷,他道:“殿下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不适,不过没关系,待会儿你就不会这样了。”
“别待会儿了,就现在吧。”薛礼邪笑道:“让本王看看沈公子的能耐。”
语毕,噬魂鞭再次出现,长长的玄铁鞭阴气四溢,叫人看不清本体。
鞭子裹挟着黑雾朝沈稷山袭去,速度之快,让众人都未反应过来,力度之大,相比于之前缠上沈稷山的脖子已是天壤之别,风声撕裂如是正常。
来不及思考,沈稷山闪身躲避,噬魂鞭抽在他原先的位置,瞬间出现条沟,连后方摆放喜物的桌子也应声而裂。没了支撑,桌子倒下,上面的东西铺了满地。
元凤拉着屃遗躲远点,运气抵抗着薛礼的压力,道:“看不出来啊,薛礼平时有这么强吗?”
屃遗道:“作为一殿之主,没点实力怎么能够震慑那一城鬼魂。”
话语间,床上传来一声叮咛,细如蚊蚁。两人还在交战,这一声并未引起谁的注意。
薛礼一条噬魂鞭甩得得心应手,越甩越快,以至于放眼望去全是残影,好像有无数条鞭子在挥舞。沈稷山躲得狼狈,身上时不时被鞭子擦过,登时出现一条口子,液体汩汩往外冒,不一会儿竟成了个血人。
钱多多忍不住了,面色痛苦的呕出一口鲜血,血液落在床榻上,形成暗暗的红,红得发黑。
这下众人才注意到床上还有个人,真怕伤及无辜,薛礼连忙收力,众人只觉周身重力撤去,说不出的轻松。沈稷山转头看清,眼睛顿时一亮。怎么忘了,还差这一个魂魄自己就能修为大增,到时候莫说薛礼,就是屋里几个人联手都不一定打得过自己。
屃遗时刻注意两人,见沈稷山看向床上,便心道不好,在他闪身到床边,抬手就要抓住钱多多脖子时,一把将其手挥开,顺带一脚踹上对方的肚子。
沈稷山一时不慎被踹倒在地,腹部疼的他面部扭曲,他神色晦暗道:“美人怜惜美人,你这么护着别人,就不怕另一位吃醋吗?”
此话一出,两人愣了愣,就连薛礼也停下动作朝元凤看去。
元凤当然酸,明明是自己护着的人却跑去护着别人。
钱多多悠悠转醒,扭头看见的便是沈稷山阴暗的脸,她哪里被人这么看过,心中害怕,竟惊叫出声,身子更是缩在屃遗身后。
屃遗摇摇扇子,“沈公子想太多,这位向来大方,断不会有你口中的这番举动。”
薛礼闻言,忍不住笑了,凤凰当真是好大方。
元凤听见笑声,牙根都不自觉咬紧了些。
沈稷山一张俊脸黑了又黑,语气不好道:“两位是不是忘了,今日是沈某成婚之日,你护着的是沈某的内人。”
屃遗两手一摊,“我可什么都没做,有本事沈公子自己叫人出来?”
钱多多一听不淡定了,当即把自己缩得更小,让自己被完全挡住。
元凤看得当即起火,内心咆哮:撒手,他的袖子是你能抓的吗?还敢凑那么近,他的肩膀你也不能碰,你给我放下!!
奈何自己气红了眼也也不能说什么,一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