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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1 / 2)

鲜衣怒马,京都长街上一席红裙策马奔驰,谁人见了都忍不住驻足,多看两眼。但那也是一驻足的事,鲜衣怒马的人很多,但她也是鲜为人知的那一个。

军功赫赫的陈将军位极人臣,地位斐然,可战争刀剑无眼,命丧沙场的又何止将军一人?只不过是皇帝看在郡主面子上的追封。而嘉宜郡主多年之前早已难产而亡。她本该有个弟弟的,静姝偶尔脑子里会缓缓的想一想,若是父母还在,也许她就有了一个四角齐全的家。

若说不难过,那又怎会?只不过是历经沙场杀伐果断见的多了,就算难过,也知道刀剑无眼的事平凡的再不能平凡了,哪里又像话本里一般英明神武所向披靡,她的将军爹爹,也不过是个将军。

灵堂里她一袭麻衣,一个人勉强带着微笑应付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皇亲国戚”,夜里,留下陪她的只有摇曳的烛火。静姝的微笑因为笑的太久,已经僵在脸上,面容有笑,却麻木。父母生同衾死同穴,留给她的念想只三样,灵位、将军府、英雄救美的父母爱情。对于静姝来说,还算得上好事的只是顺遂心愿,住在京都的将军府里,可以随她自己看风吹麦浪,雨打芭蕉了。

她终于“随心所欲”了。静姝看着暖洋洋透着光的白烛,干涩了一整日的眼,怔怔的落下泪,断线的珍珠般,顺着她脸颊的弧度滴落在地上,很快就洇的不见踪影。

又是一年春

守孝三年,静姝虽是一个人闷在府里不怎么出门,但邀约却总是有的,她总是婉拒。将军府已是她孤身一人,早已习惯独自生活的她只是留了些洒扫仆人,旁人看她总是清淡如谪仙,但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人习惯了的缄默。

偶尔,云姑姑会出宫来探望她。云姑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与其说是太后带大了嘉宜郡主,不如说是云姑姑带大了嘉宜郡主,虽然脸上总带着宫里人的那种高傲与淡漠,眼神里的温柔却骗不了人。是云姑姑一步一步带着陈静姝,从一个军营里摸爬滚打的假小子,变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郡主之女。

这一日官家小姐照例聚会,陈静姝实在推脱不掉,只好应了去。官家小姐自小都是拜在名师门下,才藻艳逸长袖善舞,如同静姝一般沉默的没有几个,在这般热情的拥簇中,也少不得交际攀谈,就算静姝不习惯这样的场面,也只得默默适应。

远远看去,长街上少女策马同游,欢喜雀跃着,笑语盈盈着。即便今日天气微阴,也挡不住扑面而来的愉悦。不知从什么时候,周围的草木泥土味道愈发浓郁,静姝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纳呼吸,习惯性的抬头望向同样逐渐浓郁的天色,倒是难得的笑起来。

要下雨了啊……

“呀,下雨啦!”

“那边有个茶楼,去喝杯茶吧。”

“雨天喝茶颇有意境,值得一赏。”

小姐们一个接一个的出声,倒也算愉快的定了行程。雨丝落在身上,润物细无声般浸润着,静姝冲着天空伸出手掌,细细密密的打在掌心,是她所习惯,是她所喜爱的那种冰冰凉凉的潮湿感。

“静姝,快来,别淋雨着了风寒。”一个声音穿过春雨到她耳旁,静姝在朦胧的雨丝中看向声音的来处,说话的是组织每次活动的嫡公主,嘉华公主。如今圣上最小的嫡妹,自小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婚事也顺风顺水,如今虽已三十多岁了,保养的也极好,风姿依旧。看着她,念着公主的封号,静姝恍惚间总觉得看到自己母亲的身影。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更年轻些,也是这般温温的表情,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的温柔。

静姝应了声,下马之后才反应过来,就她这一恍惚的功夫,小姐们已经纷纷下马走到茶楼的廊下躲雨,她已是最后一个。“瞧你,总会愣愣的发呆,这衣裳都浸透了。”嘉华公主拉着静姝的手,语气里带着些疼惜。静姝看她恍惚似母亲,她看静姝何尝不像女儿。自家女儿娇柔,静姝却是个清淡的性子,更惹她心疼了些,语气里总带着母亲般的意味。

可次次邀约被婉拒,嘉华公主也多少懂得静姝的意思,可总是想带她出来,即便她这个性子不易交到朋友,就算是为以后的婚事多认识些人也是好的……做母亲的总是习惯性的去操心,即便如今儿女都大了,已经无需她多费心。瞧着静姝这张脸,嘉华公主总能想起自己那个郡主姐姐,这母女俩真是像极了,静姝带了些她父亲的英气,嘉宜郡主更温婉。

侍者伶俐,很快就端上精致的茶点和热腾腾的好茶。静姝本身就喜欢雨,淋一些也无所谓。但看着嘉华公主的眼睛,温柔而担忧的眼神,她只好顺从的接过那盏热茶,捧在掌心。茶的热气朦胧,雨幕间也朦胧。静姝百无聊赖,向外看去。

嘉华公主从来都是细心妥帖,选的茶楼仓促,位置却是极好的,临窗回廊下,这边是静谧的竹林,另一边热闹的街景并不远,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总不至于清冷到乏味。静姝是喜爱热闹的,只是她身处在那热闹中,总会显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清冷。

茶楼对面是热闹的商业街,陆棋的侍从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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