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动静?”祁夫人狐疑的看着地上跪伏的暗卫。“没有。”暗卫再次恭声答,“将军府大门侧门紧闭,上次您让我去送信也只是到大门外,有人来取,此外再无人进出。”祁夫人微微皱眉,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将军府虽然现在是个空架子,但毕竟品阶在那不至如此啊。她思索片刻,吩咐道:“你去仔细绕一绕,如有可能进府试探一二。”暗卫领命而去,祁夫人站在窗前,心中疑虑越来越强烈。
暗卫很意外的顺利从后进翻墙进入了将军府,他贴着墙边小心前进,无论他多仔细,也没有听出除去自然之声以外任何属于人的动静。卫国公府的暗卫,一向是生活在卫国公府的各处角落的,对于这样的深宅大院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他在心底暗暗默背了一番将军府的信息,试探着往正堂走去。如果顺利的话,将军府唯一的主人就会在那。
饶是暗卫如此谨慎,在他踏入正堂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愣在当场,正堂中央只有一方净案,上立陈将军和嘉宜郡主的牌位,左右各有一只红烛正燃,中间是一个香炉。暗卫罕见的顿住了脚步,对着牌位恭敬的三拜,心中默念叨扰,在他正要退出正堂的时候,听见了两人的脚步靠近,只得飞上房梁隐匿。
“实在是不需要每天打扫的......”采兰在努力阻止着拎个满水的木桶准备进来的老车夫。“别的地方无所谓,将军和夫人这里是一定要的。”老车夫在坚持。“那这样,我来擦,您歇着。”采兰看着老车夫带着花白的头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干活。“采兰姑娘,你别瞧我年岁大了,身子骨硬朗着呢。”老车夫也怕伤着采兰这个娇弱的小姑娘,进门之后把木桶放好了才来拦人,“我可是要守着小姐出嫁生子的,这才无愧于将军和夫人的嘱托。”
话说的有些伤感,采兰也不禁动容,嗫嚅着半天没有再开口。“好了,姑娘,去给小姐做口吃的,我很快就收拾完了。”采兰还没有什么反应,就已经被老车夫推出门去,采兰看了看紧闭的门扉,好脾气的笑笑就转身去厨房了。
老车夫说擦就是真的擦,净案上的浮尘几乎没有,可他还是仔仔细细的用只沾了一点水的布巾擦拭了个遍,然后将布巾投湿拧干,开始俯身擦地,即将擦完的时候,才抬头撇了一眼房梁上的某个位置。“后生,老夫看你也没什么恶意,这府里已经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以后莫要再来了。”老车夫将最后一点角落擦完,不放心的嘱咐了句,“砖地湿滑,你小心莫要跌跤。”
暗卫看着老车夫慢悠悠的走出去,也没关正堂的门,留了个足够人通过的宽度,不知是为通风,还是为暗卫留下余地。暗卫看着亮亮的似乎能反光的砖地,还是待在房梁上没动,待水痕干透才起身跳下房梁,直到出了正堂才拍落身上的尘土。然后犹豫了半晌,才原路返回离开。
回到卫国公府中,暗卫将所见所闻告知,到底是隐去了老车夫对他所言。祁夫人也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抬头看向暗卫,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又被决绝替代:“无论事实如何,我要我儿能诸事顺利。”暗卫听懂了她的意思,她终究还是要坚定的扫除静姝这个障碍。暗卫就算心中有再多的龃龉,也不能向他的主子吐露,只得默默离开。
此时的静姝,正坐在云姑姑的院中,陪同她一同品茶。“你今日过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托孤模样,究竟是怎么了?”云姑姑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点破了静姝所有的坐立不安。“这些日子,姑姑可听说了卫国公府的一些传言?”静姝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喝下一杯茶才下定决心开口。
“太后旨意做不得数的,若能行,就不会拖沓这样久。”只这一句,静姝就明白了云姑姑口中所言,断了静姝的一切念想。“既如此,将军府的一切,就托付给姑姑了。”静姝缓缓的跪在云姑姑面前,“姝儿在高门大院呆了太久了,一叶扁舟本就是该游荡在天地间的。”“去吧,去吧。”云姑姑抬了抬手,本想抚摸一下静姝的鬓发,后又放下了手。
“谢姑姑成全。”静姝缓缓的磕了个头,声音响亮。云姑姑看着却有些恍惚起来,就好像很多年前那个跪在太后殿前,沉默不语的嘉宜。两个人用同样的方式,求来了不同的路,走向了不同的远方。
——一个浅浅的时间分割线,冬天来了,应个季节的景——
采兰自从听到陆尚书府和卫国公府文定的消息,每日里都忧心忡忡的盯着静姝,生怕静姝会因为此事做出些什么来。相对来说,静姝就淡定多了。那副大绣已经绣完了,静姝这两日就拉着采兰将绣品装裱起来,打算弄得漂漂亮亮的挂在正堂。
采兰和静姝都没干过这样的活计,静姝还想亲手做,就特意花了些银子从外头请了个工匠来一步一步教着做。
首先就是是托绣,只将绣品微微湿润即可,待缩水以后,直其经纬,端其字画,然后用布巾吸干水分并刷平整。将准备好的宣纸放在平整干净的裱台上,均匀地刷上厚浆水,用干的宣纸衬在托纸无浆水的一面,待多余的水分吸干,后将有浆的一面翻在刺绣上,并刷平。然后用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