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不舍得那浓郁汤汁就此浪费。
还有那汤桶里熬煮着的、黏糊糊的稠粥,带着琉璃百合的香气与当季谷物特有的浓郁芬芳,哪怕不放蜜糖,都能嗅出来那来自食物的微甜馨香,与灌汤包的味道交叠在一处,却是愈发磨人。
……好吧,事实,就是,她饿了。
然而到底,身处在这一片带着浓浓人间烟火气息的简辞没有大步迈入其中,她只是仔细嗅闻着空气中的香气,看着街道上的人行渐密,再有耳畔那居家过日子的吵闹喧哗……这哪里像是游戏?
这分明,与真实人间,没什么两样了。
“姑娘,要来两个肉包子吗?皮薄馅儿厚,味道绝着嘞,咱们这摊子在这条街上开了十几年,还没人说咱家灌汤包子的不好呐,每每提起来咱家,那都是这个!”
许是见着简辞站在街角往她那边看,却又迟迟不动,头上包着蓝色头巾,将头发利落挽起扎着的老板娘脸上露出个笑来,热情地朝着简辞招呼着,一句话说到最后,略显得粗壮的手指收起,唯有一根大拇指竖着,比划在胸前,别有一股骄傲的劲儿。
“好呀,”被唤回神思的简辞面上扬起一抹笑意来,“给我来两个肉包子,再来一碗浓粥。”
老板娘欢欣地应了一声,自夹道里拎出一张折叠的桌子来与凳子,将其在隔壁尚未开张的铺子前摆上,这才在身前围裙上抹了抹手:“姑娘先坐,我给你盛粥取包子。”
这家店的铺子定价并不贵,却也不见得便宜,只是价格对标猎鹿人200摩拉的煎蛋来说,便很划算了——600摩拉一个灌汤包子,500摩拉一碗粥,粥碗大小直接有简辞的手掌张开那么大。
简辞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忒实诚了。
粥是刚熬煮好的,连带着包子还要两三分钟才能好,于是简辞一边拿着调羹搅拌着凉粥,一边跟老板娘搭话,问她律师事务所在哪。
老板娘嘶了一声:“姑娘,你这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律师事务所,他们收费可不低。”
“哦?”
天下的女人,一说起些什么小道消息,约莫着大多是一个样子,老板娘掐着时间掀了蒸笼,用夹子给简辞抢出两个灌汤包子来,这才在她身边坐下:
“有些律师,当真不是什么好人,吃了原告吃被告,两头通吃;还有些,有钱的就是大爷,屁股是妥妥歪在了钱上,只要钱给够了,他才不管苦主到底怎么个日子呢……要我说,咱们璃月港里这么多家大大小小的律师事务所里,也就烟绯小姐是个好人。”
说到这,老板娘笑容里又不禁添了一抹讪讪:“当然,有些时候,清官难断家务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好人也有可能没落得个什么好结果,反倒还要惹埋怨——不说那些个脑袋拎不清的了。”
“说说你这麻烦,若你是受了欺压,去找烟绯小姐,她定然能给你讨个公道,自然,她的律师费就得从赔偿金里出了,”老板娘犹豫了下,“要是寻常委托,她就没那么好说话。”
“若是请她担任法律顾问,那么每解读一条律法,需要支付六千摩拉,随行咨询,每个时辰十八万摩拉,商业案件单价七十一万摩拉起,要是案件复杂……报价和抽成可能就得视情况而定。”
“打官司,可不是一般人能打得起的,耗费的时间心力,有时候能拖垮一家人,”老板娘的面色也有些黯然,旋即又很快笑了起来,“不过也正是打官司的代价太大,一般人才不敢轻易在契约合同上弄虚作假……只要咱们守着璃月的规矩,真有个什么万一,烟绯小姐是一定会给咱们这些苦主做主的。”
“对了,”老板娘看向简辞,“你找烟绯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简辞手中筷子夹着包子,而后缓缓又将包子放了回去:“啊,本来是想着,请个律师帮我做个见证,按着合同以及供货单上的货物种类,帮我暂时捋顺后续交接……但我想,一时半会儿的不用了。”
简辞面无表情:昨天半夜,听着梁老板那一百七十三万摩拉,她心蹦蹦蹦跳的跟个什么似的,觉得自己要一夜暴富了,然后今天凌晨把那装着两百万摩拉的钱袋塞进了背包里,觉得自己可有钱了,六百摩拉的包子她都敢一下子要两个了……
结果呢?
她怕不是还是个没脱离赤贫的……赤贫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