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他来当这个和稀泥的。
“小仁乐这是在写什么?佛经么?”
虽然前几日刚拒绝过白玉徊的请求,但宋怀琮似乎并没觉得尴尬,仍然笑意盈盈的,垂首看玉徊正写的东西,“功勋广大,智慧深妙,光明威相,震动大千...这是无量寿经?”
白玉徊没料到他会认吐蕃文,便讶异看着他,“是...太子哥哥怎么认得?”
“我也在吐蕃待过啊,比你学吐蕃文的时间还长呢。”
宋怀琮好笑,转头看了一眼,看其余几人终于安静下来转盯着他二人的样子,便也没再管,随手翻了翻白玉徊誊抄的字,轻咦一声,赞道,“你这吐蕃文写得倒很好。”
“以后去吐蕃,反正早晚也要用到的,不如先学好,也免得语言不通出麻烦。”白玉徊笑着回答他。
宋怀琮身形微微停了一霎,片刻,轻声道:“你倒想得开。”
“我是和亲公主么,当然要负起责任来。”
宋怀琮不知道说什么,一时沉默下来。
余光里瞥见他这位名义上妹妹玉雪可爱的耳垂,鲜血一样的珊瑚珠子在她面庞边轻晃。
这是珠宝中最不奢华的一种,即便是宫外的寻常勋贵家,姑娘也可日常寻来些珊瑚珠子戴着,更不要说是在宫中了。
太子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很知道女孩子首饰的花样。这样成色的珊瑚珠子,若放到法宁身上,只怕连镶在腰带上都不够格,可却被宫人拿来给仁乐做了耳铛。
和亲公主,名儿上虽如此。可大约就连宫人也知道,仁乐和哪边都亲不起来吧?大永视她为一件美丽的礼物,而吐蕃满怀着警惕接受这份礼物。两边小心翼翼地绷紧神经对垒,而仁乐是暂时休战间隙的调剂。
外面风雪阵阵拍窗,宫人们没什么外出的了,都在屋内一趟趟上热饮子,给公主皇子们捏果壳儿解闷子,倒没什么人说话。总这样安静,太后待会儿来了也会不适应。
白玉徊便抄着寿经,偶尔低声问站在一旁的太子几句吐蕃文。
太子一一答了,仍照旧是平日里那副带笑的样子。但玉徊总觉得他似乎心情并不好。
天色昏沉沉的,冷风漫卷,直把梅花吹下了枝头,扑簌簌掉在写字的大案上。还没等玉徊动作,宋怀琮已从玉徊身后伸手,扫开落梅,抚平了纸面上凌乱的褶皱。然后随手阖上了轩窗,转身离去。
玉徊瞧着这位二哥哥的背影。
——他果然心情不好。她之前莽撞的求助到底还是惹恼了他么?
*
宫中女子身份尊贵,不能轻易离宫,在梅花山停留几日已算很久了。故而大皇子来催请太后等人前往行宫时,太后也并没有惊讶。
“璋儿说得是。魏言,收拾东西吧。”
大皇子妃笑盈盈地搀起太后的手臂,给她借力:“自从来了梅花山,大殿下每日都在巡逻,生怕祖母的安危出了差错呢。思前想后,又觉得还是回宫中安全,所以到底还是不得不请祖母回去了。”
大皇子敷衍地笑了笑:“护卫祖母,是我的职责才是,怎么能拿这个邀功。你不要多说这好些。”
回宫后美姬如云,就算被仁乐勾起了火,也能找到人泄。哪像在这山上似的,眼睁睁瞧着仁乐在眼皮子底下晃却不能动不说,还只有一个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掩唇而笑:“妾知道殿下是这个性子,以后必不多嘴了。”倒是一幅夫唱妇随的模样。
太后也乐呵呵地拍拍二人的手:“你们两个孩子都不必多说。你二人好好的,我就高兴了。”
屋内一片其乐融融。
妙华看了看大皇子夫妇的神色,小声和白玉徊咬耳朵:“听说昨夜大哥哥才刚和表姐圆房了。”
“噗——”
玉徊正喝八宝茶呢,哪想到妙华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震惊之下连茶都喷了,茶里煮的金丝小枣也被她咳了出来,捂在手心里。
“你乱说什么?”玉徊又咳了两下,才道,“你是大嫂表妹,我可不是。这事我不想知道,我还想活得长些呢。”
妙华挟了个鸽子蛋捣碎了泡在南瓜粥里,转脸朝玉徊挤眉弄眼的:“又不是只有你我知道。阖宫都快知道啦!”
玉徊一怔,面前的鹌鹑茄看起来也突然失去了色泽香味儿,她把鹌鹑茄慢慢放下了:“所有人都知道?”
妙华唔唔两声,赶紧把粥喝了,凑过来和玉徊低声讲起大皇子夫妻的事。
大皇子妃把白玉徊那边的动静尽收眼底,也看着她微张小嘴,从红润小嘴中慢慢吐出口中枣核的样子。这样的姝色,真是冠绝她平生所见的美人。
而眼色一转,果然大皇子也正盯着白玉徊,眼底暗沉,唇边有一抹笑。他在想什么,简直不用猜都知道。
她知道自己容貌欠缺,可她出身辅国公府,只身份便可凌驾于宫中绝大部分的女人了。就连大皇子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