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的消息。
“徊儿,大皇子妃特地与我说了你帮她控制住惊马,所以受了伤。”
如今的辅国公夫人是大皇子妃的嫡母,她膝下儿女双全,但仍视大皇子妃如亲生女儿,在金陵是段难得的佳话,“多谢你救了这孩子。你的伤可还好么?”
大皇子妃是个妥帖人,不用大肆托付就已替玉徊的伤找好了借口。也不知是谁请她帮忙遮掩的。
白玉徊一怔,笑了笑,便顺着大皇子妃为她找的借口回答:“夫人不必谢我,不过小事而已。”
她肩膀正痛着,并不想多说,但事实并不能如她意。辅国公夫人见着玉徊,又追忆起已故的万春郡主,与她闲谈起来。
“...那时我与郡主私交并不多,只听说是位亮烈潇洒的贵女。如今想来,实在是遗憾可惜。早知如此,我也该多多纵马,说不定也能与你母亲成为挚友。到时候啊,”辅国公夫人笑着刮了下玉徊的鼻尖,“你这样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我必要认作义女的。”
玉徊的小脸白净可见血管,因为笑而颊色泛红,此时只笑着问答。没过多久,二人又顺着话头谈起了万春郡主的一位好友。
“...荆山郡主和你母亲是最要好不过的了。那时你母亲撰写《不孝书》,就有荆山郡主的一臂之力。”谈起往事,辅国公夫人也是唏嘘,“只可惜你母亲刚成婚她便远嫁了,最近才回来金陵,但你母亲却已经...唉,瞧我,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不说了,不说了。”
玉徊没怎么听过荆山郡主的事,待要再问,皇后身边的秋姑姑却传她去见天子。她不得不匆匆告别辅国公夫人,更衣后坐上肩舆,向天子书房行去。
甫一进天子的书房,倒是一阵干燥温暖的香风袭来,驱散了连日霪雪连绵的潮冷。
白玉徊跟着内侍,一路踏过松木地板,踩在麒麟纹绛红地衣上。天阴沉沉的,没有日光,只有殿内的灯盏照亮屋室。路过的宫女纷纷避让,有个年龄最小的好奇抬起头来,偷偷打量白玉徊的模样,只瞄到一眼,就又被姑姑严厉的眼神吓了回去。
“公主,到了。”
内侍弓腰引她前行,笑呵呵道,“太子殿下也在里面。若害怕的话,让太子殿下来说就是了。”
玉徊心中隐约有些预感。便轻轻颔首,走了进去。
书房中开了半扇窗,雪粒间或飘进来,掉落在案上,留下一点湿润的印痕。香被吹散,满屋子都是清冽潮湿的空气。案上的书页跟着风哗啦啦翻起,一阵脆响。
看见白玉徊进来,皇帝开门见山:“仁乐,关于昨日刺杀的事,琮儿与我说,吐蕃刺客是冲你来的?”
这话说得蹊跷。吐蕃刺客冲她来,倒像是她有什么勾连一样。
白玉徊心下不安。她知道,这话一出,说明天子已对她怀疑起来。在权术漩涡中,和亲公主身在其中,不得不入局,却又身份敏感,哪边都得不到信任。
天子确实是在怀疑白玉徊。他方才也确实是在套她的话,太子并没说过刺客是冲谁来的。天子是要看她与太子会不会出什么冲突而已。
天子看着她。
不过出乎天子意料的是,她却并没抬头看太子,只垂脸回答:“回父皇的话,仁乐也不知道他们是朝谁来的。不过确实有个吐蕃男子进了我的车,想要刺我。”
“然后太子就过来把那人擒了?昨日场景如何,你再和我说说。”
天子还在问着话,玉徊却越听越觉得不对。昨日事情的过程,太子不可能没向天子禀过,那天子如今却还是要她再重复一遍,究竟是不相信谁的话?
“他们可给你留下什么消息?”
旁边太子似乎是等得累了,端起小案上的牛乳饮子喝了一口。他的睫毛很长,半垂下来时在眼下有很浅淡的阴影。
小雪潇潇。香气不断从香炉中冒出来,紧接着又被挟雪的风吹散。
那阵隐隐的香拂至白玉徊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