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安全,这是她无法欺骗自己的事实。
“...好。”她小声道,“多谢二哥哥。这么多次,都让二哥哥替我解围,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白玉徊尾音发颤,话尾隐没在安静中。太子却只付之一笑,那张清秀的面孔在莲花金冠的辉光映照下显得比往日更明亮。
他随手揉揉她头顶:“好了,别再逞强了…小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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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踏入柳皇后的侧殿,太子手心留下的温度仍仿佛存在着一样。
“他摸我,怎么像在摸仙藻奴一般?”
仙藻奴是白玉徊养的猫,由吐蕃进贡的异兽,长得通体雪白,最喜欢被白玉徊呼噜头。白玉徊又摸了摸太子抚过的地方,心下纳罕,自语,“二哥哥也养猫么?”
正想到一半时,妙华来了。
“徊徊!我来晚了么?”
妙华一扑就扑到了玉徊身侧,依着白玉徊不住地喊冷,“唉哟,外面好冷!我的手炉没有炭火了,给我都快冻僵啦。”
而摸到玉徊的手时,宋文昙却一怔,“咦,你的手好暖和!比手炉还暖呢。”
想到手暖的原因,白玉徊颊侧泛出暖色,看起来像块白玉慢慢染上胭脂似的。
她没答,只赶紧叫宋文昙的侍女给她手炉里加炭,又把柳皇后身边的姑姑刚呈上的红枣血燕放到宋文昙手中给她暖着。
“天爷,娘娘今日是下了血本了!”宋文昙看着手中的血燕,喃喃,“今日究竟是什么鸿门宴?”
白玉徊轻轻啊了一声,掩口推她:“你这讨债的,快闭嘴吧!还嫌娘娘没由头朝你母妃发作么。”
宋文昙的母妃贤妃是四妃中唯一至今风头仍盛的嫔御,又是宫中的老人,与天子的情分非同一般,自然招柳皇后的眼。上个月,柳皇后才刚因“服制僭越”罚过贤妃一回。至于个中缘由嘛,谁都清楚。
白玉徊说的内容正中靶心,这一番折腾下,宋文昙早将方才玉徊手暖不暖的事抛到了脑后,低声和白玉徊咬起耳朵来。
“至少今日不会发作。我听说,皇后娘娘今日叫我们来,是为了房美人!”
房美人是天子去年得的新宠,也是十八公主的生母,只不过盛宠太过,宫中不少人也都知道她的跋扈,“她四月里就为着擅摘桐花亭旁的牡丹被降了位份,前几日却还不长记性,又去摘了一回,皇后娘娘彻底恼了,要发作她呢。”
宋文昙有些幸灾乐祸。房美人仗着得宠,对贤妃屡有不敬,她早就憋着气想看她遭报应。
“今日之事,怕是没法子善了了。娘娘只怕还生着我的气呢。”
白玉徊偷偷和宋文昙咬耳朵,“房美人这次可难。”
“说不定娘娘在她身上撒了气,对你就没气了。你不知道,房美人可是个娇弱美人,皇后娘娘吃了多少回瘪呢。”
宋文昙看着玉徊光艳夺目的脸,也小声下来,“不过,她自然还是没有你美。”
真是奇怪。宋文昙从小与白玉徊一起长大,可这张美丽的脸却怎么看也看不够。每过一日,玉徊便比前一日更加瑰姿玉骨,简直像是万花丛中的精怪一样,凌驾于群芳之上。
白玉徊拍她一下,让她说正事。
宋文昙这才又醒了醒神,低声说起话来。
待房美人走进长秋宫,低眉顺眼为皇后请安时,白玉徊也瞧了一眼。
确实是美。房美人身上有种楚楚可怜的娇弱,那伫在殿中心的弱柳扶风之态,让玉徊一个女子看了都觉得心碎。
“求娘娘垂怜,妾近日身子不好。耽误病是小事,可别给娘娘过了病气...”
她哭求着,然而这娇弱对于柳皇后来说,可不会令她心生怜悯,只不过又引起一轮诘责罢了。
“嘁,娇弱什么?”宋文昙才不喜欢这个让她母妃伤心的人,和玉徊道,“你信不信,她现在已遣了人去找父皇了?父皇肯定会来替她撑腰的。”
玉徊揭起茶盏的盖,玉面掩在水雾中看不清表情,低声反驳:“父皇和太子哥哥他们在御书房呢。房美人怎么敢让父皇丢这个脸。”
“父皇那人不着调,你又不是不知道。”宋文昙也假作饮茶,隐在茶盏后,嘴唇不动道,“要我说,父皇估计得把太子哥哥也一起带来。”
“大哥哥如今那么不把他王妃放在眼里,还不是跟父皇学的。”茶盏放下去之前,她又添了一句,评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