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暖阳带来的一些温热在眼前化为撩拨心弦的触碰,男子俊美的面容主导了她眼前的景象。
垂下的长睫遮着薄凉的眼神,好似能在那找出一丝温情
秦砚也曾喜欢看沈旷闭目的模样,也许在他不在看她的时候才能做真正的秦砚。
道歉吗?
可她现在不会再心动了。
秦砚盈盈一笑,转脸起身,向前殿走去,“陛下来的正好。”
沈旷眼前瞬间抽空,只留下擦过耳畔的银质发钗的清脆声响。
他看向皇后的背影,好似觉得有些细微的变化,但他又说不清道不明。
“臣妾身体虽已好的差不多了,但六宫事务颇为繁杂,恐生错乱,不如暂且交与容母后代管。”
秦砚在屋中找出了自己的凤印交给沈旷,还装了装轻咳两声。
“你真愿意?”
沈旷记得皇后刚主掌中宫事宜时,颇为艰难,耗费了不少心血,如此交出怎会甘心。
秦砚将凤印推给他,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情愿,甚至很乐于见得,她柔声道:“清明祭天事宜马虎不得,还是容母后来办合适些。”
马上就要清明祭祖,祭天事宜还需要后宫协理,麻烦得很。
容太后那么喜欢掌权便都交给她吧。
她掌管后宫这些年,说是听任她的调令,可后宫之中都是容太后的人。
实际上若是不让她满意这事根本办不通,她只不过是给容太后办差的而已。
这凤印在她手中或是在容太后手中也没有差别。
沈旷见她一再坚持,便收下了凤印。
若是皇后主动想交出去,那也无所谓,若能清闲些也是好的。
他本还想多留一会,等太医院的人来,但却被皇后连哄带骗赶出了凤仪宫,说什么过了病气就不好了,若是多留一会明日他惹了风寒又是皇后的不是。
“皇……”
“陛下慢走,臣妾不多送了。”秦砚抿着嘴唇笑道,强送了沈旷出凤仪宫。
沈旷站在凤仪宫门口,频频往回看去。
虽然皇后看着心情不错,但他为什么感觉那么不对劲呢?
沈旷走后,秦砚又躺回了自己的树下躺椅,过了一会叫了冬寻过来,“妙晴回来了吗?”
“还未。”
秦砚点点头,算着时辰应是差不多了。
此时长春宫中,杏缦到容太后跟前禀报,“娘娘,已经问过了。”
“如何?”
容太后回到了宫中越发觉得微妙,其中好似暗含了什么,但她又不确定。
荣国公府出了三任皇后,只有她一个皇贵妃,到了兄长这一辈虽有落寞,但也是明哲保身。
好在是她的儿子继承了大统,只是皇后却不是她这边的,甚至跟皇太后更为交好。
若是有一日皇后要在她与皇太后中选一人,皇后恐是不会选她。
她是希望皇帝枕边人换一个荣国公府把握得住的,或是再出一任皇后。
所以凤仪宫的动向,她尤为关注。
杏缦俯下身附耳讲她派人去打探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说了一遍妙晴的原话。
[没有、没有,皇后娘娘没有说想离宫,没有没有。]
极力的掩饰基本就是事实了。
容太后眉梢轻皱,离宫?皇后想离宫干什么?
广华殿中,沈旷回去便看到了徐尚书正等着他,攒了几日的事务一起禀明。
正当徐尚书快说完时,容太后到了广华殿。
徐尚书见状,立刻道:“那微臣就此告退。”
但徐尚书想起一事,又转身回来,虽是见容太后已经进了殿中,但一想容太后应当知晓此事,也就问了出来,“陛下,皇后娘娘身体有恙,那……那件事……?”
“暂且搁置。”沈旷从奏章中抬头,淡淡说道。
沈熙君的事交给别人他并不放心,虽说这两人应是没有什么好纠葛的,但傅家那边还是要安抚一阵。
“是。”徐尚书提起那件事还是心有不安,看了容太后好几眼才退了出去。
容太后看了一眼徐尚书,给杏缦使了个眼色,杏缦便出去留了徐尚书一会与容太后详谈。
她来广华殿也就是为了看看皇帝到底与皇后发生了什么,此时殿中只剩母子二人,她问:“近来同皇后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旷手中轻顿,心想那晚的事连长春宫都知道了?
他道:“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挂心。”
容太后自然懂这不过是皇帝敷衍人的话,不是什么大事,便是不愿意告诉她的事。
皇帝向来是这样,虽是她亲生的儿子,但与她好似隔了些距离,到底不是养在身边的。
而就是这样她才更加提防皇帝身边的人。
但总归是两人吵架了。
“皇后近来有病在身,所以凤印便拜托您掌管。”沈旷见容太后来的正是时候,便把凤印交给了她,“下月祭天也劳您多费心。”
容太后觉得这事更不对劲了,收了凤印,心中泛着嘀咕。
这是吵架了还收了凤印,气得皇后想离宫?
但依着皇后的性子,那是肯定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