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就这么拖着行李,沿着熟悉的铁路3号线,换乘5号线,走个几百米的地儿就回到了他那可亲可爱的京南大学,回到了可亲可爱的宿舍。
只不过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因为他心爱的帽子被人抢走了,而且还是他最反感的人。
关于这顶帽子的故事,要从高二军训那一茬谈起。
因为某些原因,他们那一届高一入学的军训被耽搁了,于是顺延到了高二开学。
程西向来很烦那些乱七八糟的条条框框,军训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可真是折磨,站军姿站很久不能动,动了还要被严厉的教官拎出来,到旁边罚做俯卧撑,或者平板支撑。
就程西这种生性好动,一秒不动就浑身难受的人,都数不清被拎出来做过多少次了。
最痛苦的一次,是他到校的时候忘了戴军帽,教官还不让他回家拿。
那年夏天太阳很毒,光线照到脸上就跟拿块烧红的炭搁皮肤上烧一样,是个人都受不了。
可是教官看他来气,就是没有给他留情,别的同学都休息了,就让他一个人在阳光下暴晒,做平板支撑。
当时他就想,完了,再挨晒个几分钟,他这张帅脸怕是要人间蒸发了。
所有同学都向他投去怜悯的目光,可是他们都躲在了棚子地下,该聊天聊天,该喝水喝水,好像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
只有一个人。
在他奄奄一息之时,走到他面前,扣了一顶黑色鸭舌帽在他的脑袋上,还在他面前放了瓶矿泉水。
他记得视野里出现的那双板鞋,就是班长天天穿的那双。班长的脚踝,也是那么细。
从那之后,那顶帽子便成了他心中的一种信念,走哪他都会戴着那顶帽子。
就算他这个少爷家里有的是钱,但唯独帽子,一年四季都只戴着这一顶,从来没买过新的。
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帽子,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姓周的给抢走了。
他是觉得外面太晒,自己又没帽子戴所以趁他睡着时候抢过去,然后就认为是自己的了?
这个人,从小到大,什么都要跟他争,什么都要和他抢。
不管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一,校草称号,老师心头肉的地位,所有的一切。
本来在一个班就已经够闹心了,结果高三他们班换了个班主任,脑子一抽,想出个按每次考试排名排座位的破点子,他和周锦羽就无一例外,每次都是同桌,因为每次都是一二名。
他还永远是第二。
并且还因此获得了“万年老二”的光荣称号,被同班同学二哥二哥的叫了一年。
现在……竟然连个帽子都要抢?
以前的旧账且不翻,这帽子绝对不能给他,得找个时间朝他要回来才行。
程西立好行李箱,准备开门。
等等,钥匙好像在书包最里面的夹层。
还要打开书包链一层一层掏,麻烦。
从外面能看到里面的大灯开着,说明其他三个人都在,他又是最后一个到宿舍的。
咚咚咚——
里面马上传来一声:“谁啊?”
程西:“你爸爸。”
然后程西就听见拖鞋走动的声音越来越近,任子恒给他开了门,顺便给了他一个爱的抱抱,“哦呦,原来是我西爸爸,阁下实在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了。”
西爸爸?
怎么听着这么像骂人的呢?
“行了,戏过了。”程西一脸冷漠地推开他。
听见门口的动静,坐在位子上打游戏的葛天天也坐不住了,连忙就小跑到门口去迎接大驾,“哎呀,西爷,我想死你了!快快快,行李就交给我吧,怎么能让您受这种脏活累活。”
他毕恭毕敬地把程西的行李箱拉进宿舍。
任凭门口的三人有多么吵闹,文学院大师文颂同学永远手捧一卷诗词,稳坐如钟。
四个人寒暄差不多之后,开始挨个分享自己暑假里所取得的成就。
任子恒:“哈,我呀,我取得的成就可就多得数不清了。”
葛天天:“别吹牛逼了吧,你就咱们京大建筑系的著名咸鱼一条,难不成你是取得了什么咸鱼选美冠军?”
任子恒:“喂,怎么说话呢,咸鱼怎么就不能有成就了,怎么还搞歧视啊。我跟你说,我的王者段位有了新突破,然后体重增了十斤,但全是肌肉。还有还有啊,我和新生美女学妹加上了好友,聊了好久~”
葛天天:“靠,你这油腻学长又撩学妹啊,我真是最看不惯你这种人了,我要是那天遇到你那个学妹,肯定要连名带姓跟她避雷你。”
任子恒:“哼,光说我,那你呢,取得什么成就了?”
葛天天:“哈!我的成就可就实用了,我科二科三全过了,而且都是一次过!”
任子恒:“我操,这确实可以,我到现在连科一都还拖着没考,嫌烦,不想刷题。”
果然是咸鱼。
葛天天:“哎,那我们文大师呢?是不是又去哪儿陶冶情操去了?”
文颂:“我拜读了初唐四杰每个人的文集,并有幸亲临大家作诗之地,感慨良多。当然,欣赏之余,也不禁涌现出从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