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哪怕最终县选赛的决赛如愿地对上白鸟泽,及川彻还是没有过分的开心。
或者说,强烈的复杂情绪使他有些失眠。
躺在床上闭眼发散着思维,牛若的强力发球就招呼着脸扣杀过来,惊得他又猛地睁开。辗转反侧还是酝酿不出睡意,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头,就像有无情的手强制地从身后推了一把,他倏地坐身弹起。
黑暗里,及川彻双手捂面,无声地喘/着粗气。溺水者终于呼吸到充足的氧气,他稳定住情绪,扒开身上的薄被,摸索着掏出了一旁的手机。
要打给谁呢?
小岩的话,一定会骂死他吧。他今天也很累了,估计早开始锯木头了,还是别打扰他吧。
及川彻想象到岩泉一骂骂咧咧的神情,无声地笑了一下,继续漫无目的地翻着通讯录。
他的人缘一直很好,手指划过屏幕,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名。或许给这其中任何一个人打电话,都会得到想要的安慰吧。
指尖一抖,不小心又划回到置顶。及川彻怔怔地看着最顶上的名字,抿唇犹豫了半响,还是蜷起食指放弃了按下。
一定会被当作是炫耀吧,那就太讨人厌了。
及川彻最终还是把手机往床边轻手一扔,泄了气一般大八字地仰躺在垫被上。熟悉了黑暗的双眼,可以清晰地看清楚房间里的所有事物,他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台灯,恍惚间就像看到排球运动到他的头顶。
排球一帧一帧慢动作一样移动着,及川彻不自觉地缓缓伸出了双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那片虚幻。下一秒,镜花水月忽地泛起涟漪,散开后消失不见。
见鬼,真是魔怔了。
及川彻受不了地手肘压住眼眶,另一只手泄愤般在地板狠狠锤了一下。
算了!反正就这样了,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抓过抛在旁边的手机解锁,迅速地按下最顶上的名字,像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一般一气呵成。
拨通后就是漫长的等待,那绵长的嘟声接连不断,无望得就像他的心,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宣泄出口。
“对……”
及川彻在听到甜美但冷漠的第一个音节出声,就意识到是被挂断的系统提示,手上动作比播报更迅速地挂断电话,好像这样就可以拒绝一个他讨厌的事实。
果然,被挂断了。
他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但是真讨厌啊,这种无法控制的失望情绪。
“滴。”
出乎意料地,手机上突兀地弹出了一条短信。
【日向春: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明天不比赛?要是认输了就直接学狗叫吧。】
看清信息内容,及川彻徘徊不定的心猛然胀满了一团热热的气流,黑暗里眼眸倏忽变亮,双手下意识啪嗒着按出了长长的回应,但在发送的瞬间,他又遏制住了。
他压抑着自己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凝视着手机顶上的时间。
还是再等会好了,谁让她居然挂她电话?
硬生生等了五分钟,及川彻才郑重其事地将指尖按上发送键。
【及川彻:今天的比赛是我们赢了,我才不用学狗叫呢!小春chan还是担心自己吧~明天的比赛,一定让你看到及川先生帅气的身姿,小牛若折戟瞬间的表情,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啊。】
只是又一个五分钟过去,信息显示还是未读。
心里的滚烫蓦地浇上了冷水,黏湿的后悔织成一张沉甸甸的网。望眼欲穿还是没有收到回复,他不自觉又开始胡思乱想。
是上厕所没看手机吗?难道是太晚打扰她生气了……不不,应该是睡回去了吧?哎这么晚了没回好像也没办法,毕竟她白天工作也很累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一样失眠的啊。
及川彻边说服自己,边又烦躁地等了五分钟,最后崩溃地抱着手机压抑着声音呐喊:“啊啊啊!我是白痴吗!应该早点回的啊啊!”
这时候响起的提示音,就像是在久旱逢不着甘霖的沙漠里突然遇到绿洲。是一条语音,及川彻迟疑地点开,那低沉的声音还缠绕着睡意,明明轻似呢喃却一瞬间侵满了房间。
【日向春:“嗯,睡吧,别害怕。晚安。”】
满腔倾诉欲突然散尽,被失眠摧残而纷扰的思绪也安然地平息。及川彻又点开了语音,一遍又一遍地放在耳边听着。
他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安心的笑,重新躺回了床上。疲惫的大脑有了归宿,刹那便涌起了朦胧的困感。
他顺从地闭上眼,睡梦中恍恍惚惚地想着。
哼!就不和你说晚安,气死你!
三周目融合着无数人的不甘与遗憾如期而至。决赛天的比赛场馆是观众最密集也最声势浩大的时候。
日向春没有意外地在昨天被岛冈批评成呆瓜,也不知道是因她的眼角微红还是反应一声不吭,他最后千言万语还是只汇集成了一句叹息。
“一开始还觉得你很乖,老啦,真是管不了你咯。”
以为是失望的日向春猛地抬头,这下眼眶里挂着的要掉不掉的泪珠“唰”地滑落。
只是没等她开口,岛冈就用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