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元真的意图,元姝微微一笑道,“欧阳公一生只抄过一份十三经,连魏帝登门都不肯多抄一份,五妹妹这般谨慎也是应该的。”
她亲手给元真倒了杯茶,“我记得你幼时学的就是欧阳体,你可能分辨的出?”
元真点点头,把十三经还给元姝,“这字迹,确实是欧阳体。”
可元真依然紧皱着眉,元姝问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元真笑笑,“只是好奇成王妃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文家珍藏。”
成王妃出身并不高,柳家便是到现在也没出几个高官,成王妃的父亲已逝,如今柳家的主心骨是成王妃的哥哥——也就是柳素素的父亲,成王妃还央求成王给哥哥在户部找了个闲职。
户部这样忙的地方还能找出闲职来,可见成王妃的哥哥有多不得用。
而成王便是再宠爱她,这等有底蕴的字画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见元真原来是在苦恼这个问题,元容抬眉提醒道:“薛家。”
元真微怔,看向元容。
这样浅显的道理,元容没想到元真居然没转过弯儿来,她只好继续道:“我听说成王妃与世子妃以前是至交好友,薛家给了世子妃什么,成王妃很有可能也知道。”即便那是儿媳的嫁妆,但成王妃若是开口要了,世子妃还能不给吗?
元容素来不爱出门,没想到知道的倒多。
元真微讶,“她居然还敢用世子妃的东西。”
元姝和元容在沈太妃对着成王妃动怒的时候就离开了,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不难猜出回事什么结果,元容倒也没问元真话里的“还敢”是从何处得来的,只是淡淡道:“这位成王妃,看着就不像是个聪明人。”
元容虽然不耐烦与人交际,但人前人后都会给人留上几分薄面,若是连元容都这样说,那就证明这位成王妃当真是个极蠢的了。
没有好背景,没有好家世,却敢在王府中这般嚣张,确实是蠢透了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
只靠着成王,又能靠到什么时候呢。
况且成王又不是真心待她。
元真把目光放回到手中的书上,若这真得是薛家的东西,那幅《边塞秋意图》她就不能收了,元容看出她的疑虑,端起茶抿了一口道:“我手里的棋谱够多了,不差这一本,你若是想归还,可以捎带着我。”
元姝没有开口,却也看向了元真,元真想了想道:“我找个机会,去问问世子妃的意思。”
元容和元姝都没有意见,全凭元真主张,元真便先把《边塞秋意图》收了起来。
自从沈太妃开口把请安又挪回到了早上,元真每日起得就更早了些,这一日她跟着小丫头进到屋中,竟看到了成王妃站在沈太妃身边伺候着漱口,她心下微讶,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今日堂中人比昨日要多,元真挑了一个空位坐下,看了一圈才发现陈茹茵竟还没到,坐在她身侧的李明蕙转过头小声道:“寿成伯病重,她昨日就回去侍疾了。”
寿成伯便是陈茹茵的父亲,元真点点头,没有再多过问。
不仅陈茹茵没来,薛瑶也不在,沈太妃指使着成王妃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末了才端起茶盏道:“阿瑶身子一向康健,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病的如此重,我知道你那里好东西多,此时也别吝啬了,他们好,你才能更好。”
成王妃不敢反驳,只诺诺应着,沈太妃见她老实,哪怕知道是装的也放了她。
请过安后沈太妃留了姑娘们在寿宁院用早膳,元真依然辞了,沈太妃接过循郡王妃递过去的碗筷,道:“明儿记得不要在自己院儿里吃了,来我这里吃。”
元真笑着应了,到第二日果真没在四方斋吃早饭,元姝惦记着元真今日要去崇安侯府赴中秋宴的,也跟着早早起床送元真出门,元容站在门口想了许久,才叮嘱道:“莫要接外人的东西,莫要与身边人走散,外面不比家中,略忍忍。”
过得一会儿又补上一句,“忍不得便算了。”
元真失笑,她劝两个姐姐赶紧进门去,这才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寿宁堂。
元真到的时候寿宁堂中只有薛瑶母女和循郡王妃母女,她看一眼薛瑶,面色红润,可不像是刚得过病的样子。元真跟着坐下,明蕙便道:“太妃娘娘免了今日的请安,让三婶四婶她们饭后再来。”
六个人围着圆桌坐下,薛瑶在沈太妃左手边,循郡王妃在沈太妃的右手边,她们三个便坐在桌子另一面,桌上的吃食是沈太妃特意吩咐的,都是小姑娘们爱吃的,明璨瞄了眼桌子上的菜,笑着喊沈太妃面前最得宠的丫鬟,“彩意,快把我的燕窝粥端来。”
薛瑶疑惑地看了女儿一眼,明璨却没解释,彩意笑着应声,“是,忘不了县主的燕窝粥。”
不一会儿彩意就端着一个盅子过来,见沈太妃眼中也露出疑惑,她笑着呈了上去,“太妃娘娘,这是咱们小县主亲手做的燕窝,您快尝尝,奴婢可被县主磨了好久了。”
明璨小姑娘一个,又娇气得很,这个亲手做有很大的水分,但这并不妨碍沈太妃的好心情,她忙让彩意盛出来,尝了一口,果然可口些,明璨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