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朝后看去。借着电影发出的暗淡的光,他看见素来冷静的人眼里藏着份焦灼。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思绪飘忽间,他听到了自己说了声“好”。
尽管他对身旁的女孩有几分好感,但他自认为做不到这般焦急。
或许这就是他始终走不进她的世界,而她,永远对他保持着距离的原因。刘畅自嘲地想着。
坐到林邺屿位置上后,刘畅看着前排两人的背影,才恍然意识到,其实他们在对人对事上是有几分像的。
别看季北烛长着一副温软好相处的模样,但其实她对人也始终有着一份疏离。只不过,她的这份冷感没林邺屿那般直接罢了。
他这无言的感想随着电影的播出渐渐消散。
前排两人的硝烟却才刚刚开始。
“你怎么了?”
借着电影一帧一帧闪动的光,季北烛将少年脸上的躁焖尽数纳入眼底,轻声问了句。
“没事。”
林邺屿蹙了蹙眉,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自己怎么了。
他感觉他平白无故多了份心悸,有人在叫他承受痛楚。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像极了半年前选科的场景。
那晚,梦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萦绕,让他选物化政。
那道嗓音沙哑极了,也痛苦极了。
天将将亮时,声音消散,留下这么一句话。有人在等你。
然后第二天,他心甘情愿地改了选科。
没有缘由。
而就在刚刚,听到悲伤逆流成河这部电影时,许久不曾有过的心声再一次出现。胸口的阵阵疼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不要看这部电影。
可悲伤逆流成河这部电影,他一年前就看过了。
是让谁不要看这部电影?
他不清楚,却隐隐有所感觉。
所以他同刘畅提出换位置。
“不看这部电影,好不好?”昏暗中,他听见自己提出无理的要求。
那人好脾气地移开了视线,一双杏眸润着常人看不懂的情愫,“你不舒服吗?”
“嗯。”林邺屿闷声回了句。
心口的悸痛,让他提不起劲来,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那道声音中的有人到底是谁?它又想让他提醒谁不要看这部关于校园欺凌的电影。
他只能跟着自己的心走,去提醒自己想提醒的人。
季北烛碰了碰他的手,轻声提议:“我们去医务室吧。”
“我缓缓就好。”
他需要时间理一下这纷乱的心声。
他对这道心声一点也不怀疑,甚至冥冥之中,他感觉这是他。
季北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另一只始终捂着心口的手,“林邺屿,你是不是也总是心口痛?”
“也?”林邺屿从臂弯中抬头,“你也这样?”
“有时候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北烛看着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高二的选科那个晚上,做了梦被惊醒之后。那天,梦里有道声音一直同我说,不要转学。之前听你说,你选科是同人约好的,就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我能问问那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是谁。”林邺屿摁住时不时抽痛的胸口,直起身认真说道,“我选科那天也做了个梦,梦中的人让我选物化政,同我说有人在等我。”
季北烛抬眸屏幕,电影正播到女主角第一次被同学欺凌。她偏了偏头,在全班都沉浸在这个画面中时,轻声问了句:“林邺屿,你会觉得荒谬吗?”
林邺屿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不会”。
一片昏暗中,季北烛感觉自己笑了,她同他说:“林邺屿,这个电影我早就看完了。”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别担心。
她猜到他不让她看电影的原因了。
林邺屿也说不清自己听到她说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潜意识里他还是不想让她看:“我也看过了,你同我聊会天,好不好?”
“好。”电影中天亮的光线,将整个教室照亮了一瞬。明暗交替中,季北烛不再朝前看去,“林邺屿,你说会不会真的有另一个时空的存在?”
此时的她,好像格外没安全感些。
林邺屿拿起一只笔塞进她手里,让她握着给她实感,“有也没关系,左右不了我们的。”
“林邺屿,我有点慌。”
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梦境、心悸、声音,每一次都出现都在提醒她,可唯独这次给她带来了不安。
他压着心底的焦灼,握住笔的另一头,认真注视她:“季北烛,你信我。一切都可以改变的,没有人的轨迹是一成不变的,你没有转学,我没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