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给的鸡汤的方子只要十五天喝一次就够了,鸡汤里含有许多的滋补中药,而林雪体虚,虚不受补,经常喝反而会加重身体负担。
这段时间里,平阳村又下了一场雪,家家户户的袄子也都穿起来了,白日里大多呆在家里做些手工活,汉子们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喝酒,仿佛一进了冬天,时间都变的慢下来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今年林青峰同林雪一起读书的缘故,林山在堂屋里摆了一个火炉,让两人在堂屋里写字看书。
堂屋的门用旧棉被和竹竿缝了一块厚实的门帘,再有火炉靠着,堂屋里暖洋洋的,一点也不觉得冷。
林青峰时不时按照之前在镇子上买的那本书里教的方法叮嘱林雪保养身体:比如,他会在堂屋的火炉上的水壶里放上红枣枸杞,叮嘱林雪隔一两个时辰就要喝上一杯。
他还去镇上买了红糖,写字的间隙会叫林雪同他一起在院子里跑跑,跑完了再冲上一杯暖暖的红糖水喝了。
天气转冷以来,林雪竟是只病了那一回。在发现又一场大雪下完,自己还没染上风寒后,林雪就乖乖地听林青峰的话主动喝那些甜水了——他以前一直嫌林青峰浪费钱,好好的枣子泡了甜水之后都煮烂了,没有原本好吃了。
这天田小花难得来找林雪玩,他一进堂屋发现林雪也在拿着毛笔写字,奇道,“小雪,你竟是会写字的?”
林雪黑线:“不是,这是小锋哥才教我的,我还不会几个呢。”
田小花先是去火炉边烤了会火,将身上的凉气散掉了,才凑到林雪旁边,“我看看……这是什么字?”
林雪说:“这是‘学’,就是考学的那个学。”
田小花疑惑地说:“你也要考学吗?”
“我不考,这个只是小峰哥教的……对了小花,我会写你的名字了。”
林青峰之前教林雪写字,为了激发他的学习兴趣,就把他熟悉的几个人的名字一一教给他,田小花的名字简单好写,林雪很快就学会了。
他拿起毛笔,在一张大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了“田小花”三个大字,虽然没什么风骨可言,但胜在横平竖直,笔画无误。林雪已经是很满意了。
田小花看着这纸上的三个大字,他虽然不认识,但这是小伙伴林雪写的,他也宝贝的不得了,“你太厉害了小雪,那你的名字你会写吗?”
听到了小伙伴的夸奖,林雪觉得这几日写字的辛苦都消散了,他回答说,“我的名字也会,爹爹的名字也会写,但是小峰哥的不会。”
田小花:“为什么?”
林雪苦恼:“他的名字太复杂了,我没学会。”
田小花抱了抱林雪,安慰道,“没关系的,小雪,以后说不定就能学会了。”
林雪放下笔,问道,“今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天冷了,不光是他们家,村里的其他家里也很少让哥儿自己跑出去玩,以前冬天田小花也不常有空过来。
田小花叹口气,无视了旁边正在写字的林青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满,“汉子都是大猪蹄子!”
林青峰:???
林雪还是很了解田小花的,他这么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严大哥来找你了?”
田小花愤愤地说,“谁稀得他来找。”
林雪思考了一会,“今天是初八,严大哥跟着夫子念书,每个月十五和三十才回来,难道是别的人欺负你了?”
田小花眼泪汪汪地说,“不是别人,就是他!他昨天将我给他做的袄子退回来了。”
林雪惊讶极了,不应该啊,严大哥是真心喜欢小花才会和田大家的提亲的,严大哥家里还有个舅母,该不会是他那个舅母退的吧?
林雪握着田小花的手,将他带到凳子上坐下,“小花,你和我说,他昨天是怎么把你的袄子退回来的。”
定亲了之后,哥儿会给自己定亲的汉子做衣裳,之前田小花见林雪在做袄子,也一起做了一件,打算送去给严大哥穿。若是汉子家把袄子退回来了,就代表他家后悔了,不想结亲了。
田小花昨日就难过的想哭,但是看到愁眉苦脸的爹爹和娘亲,他还是忍住了去安慰他们,今天爹爹去严大哥家问个说法去了,他实在是忍不住,就来找了林雪。
听着林雪的安慰,田小花再也憋不住眼泪,一边哭一边说,“昨天晚上,严大哥的嫂嫂过来敲门,说严大哥有了喜欢的人,不能定亲了,就把我给他做的袄子还有布鞋全都丢回来了。”
“我爹想问清楚情况,他舅母说马上天黑了,她要回去给严大哥做饭去了,就直接走了。”
林青峰方才就停笔不写了,家里来了客人,没道理还要自顾自的写东西。他给田小花到了一杯泡了红枣的茶水,又找了块干净的帕子放在他们两哥哥儿旁边。
端茶过来时正好听到田小花说是严和的舅母送袄子回来的,他就说道,“说不定不是严和要退的,是他自作主张呢。”
之前林雪同他讲过同田小花定亲的那个人,那人叫做严和,比田小花大了两岁,一直跟着临水村的夫子读书。他来浔山上砍柴的时候偶尔会遇到小花,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