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泥塑身上裂了一道口子,季回狭长凤眸看着它,挑了挑眉。
“你还要怎么攻击我呢?”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人面狐神像所有的能力都来自于这片槐树下的血土,所以才让人将真身埋在这儿。
在吸收血土的时候,季回大致已经清楚了事情。
前面和村长说的一样,几年前有个村民无意中从暴雨后的山中挖出了这个看着有些值钱的诡异神像,然后就被神像蛊惑,将神像带回了村子。
这人面狐许诺能够让村民们长生不老,给村民们换了腿和眼睛,在尝到鬼狐力量的贪婪之下,那些村民们就将身体交给了人面狐,开始供奉它,以期待能够换掉更多的地方。
并且时不时的引诱路人来给它尝鲜。
至于这片血土。
这鬼东西来了岷山村之后,发现这槐树下是养僵尸的好地方,所以才让村民将自己埋在这儿,然后在村内设立祠堂,将分身放在祠堂里。
“你也是鸠占鹊巢。”
“我帮你吃完没错吧?”
季回表面上无所谓,却是在一步一步的激怒人面狐。
他能感觉到,这鬼东西还在蓄大招。
可不能让它成功啊。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漂亮的眉眼嘲讽无比。
“上次你款待了我养魂香,这次又是血土养分,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血土和长发相对,一鬼一神像无声的对峙着。
谁都在等对方先动手,然而脾气暴躁的神像到底还是被季回激怒了。
就在季回话后,他忽然指尖一顿,一瞬间感觉在周围的血雾之中,自己被拉进了一个陌生的鬼蜮。
它动手了。
四周阴气森森,他挑了挑眉,意识到这是这个神像最后的底牌。
借助槐树形成的鬼蜮吗?
这时候季回吸收的怨气已经足够了,他嫁衣上血色加深,忽然笑了起来。
神像刚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时候却睁大眼睛,看见了遮天蔽日的血色。
季回丝毫没有受到鬼蜮的影响,只是回过了头。他咬破手指,回想着深渊游戏里的符咒,轻轻画了出来。
神像睁大眼睛,没想到一只鬼还会画符。
而且……它隐约对这个符有些恐惧。
它表情震惊,紧接着,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袭来。不止是它刚刚营造还没定型的鬼蜮,之前和季回对峙时就碎裂的身体也在符煞下寸寸崩开。
带着浓重杀伐煞气的符咒撕开了鬼蜮,季回脸上笑意收起,心底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身体怎么这么虚弱。
不过好在……结束了。
在符咒撕裂时,他长长的指甲轻轻抬起,干脆捏碎了它的真身。
鬼狐没想到这个嫁衣厉鬼一上来就是死手,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最后的表情定格在了不可置信地怨毒之上。
季回收拾完之后才摇了摇头。
在深渊游戏那么久,他学会最多的就是不要废话。
毕竟……死于话多的人也不是没有。
在收了手之后,他忽然眯了眯眼,低下头去,看见了自己掌心。
修长手指之中,有一粒很小的种子样子的东西。是在捏碎了那个神像真身之后出现的。
这东西是什么?
季回杀了那么多鬼,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
周围怨气退散,就连雨势也小了很多。季回皱眉看着这粒种子,总觉得有些眼熟。然而这时景岑找了过来。他顿了顿,在听到村子里的呼唤声之后,才忍下对种子的渴望,收起了东西。
“喂。”
“你在吗?”
景岑自从得救了之后,就松了口气,尤其是看到围住他的几个村民忽然眼睛一翻晕倒之后,这才确认了状况。
背后灵一定是制服了那个神像!
景岑站起身来,这时候连忙来找背后灵。
因为村民都已经晕了,他这时也胆大了些,敢在夜里出声了。
青年嘶哑的声音在夜中响起。
季回合上掌心回过头去从树后走了出来。
“喂?”
“你在哪儿?”
景岑不知道背后灵叫什么,只能以“喂”称呼。他叫了好几声,就在他以为得不到人回应之时,心底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没事了?”
清冷戏谑的声音十分耳熟,叫景岑心里突的一跳。
他回过头去,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看见了一棵大槐树。
“你在槐树那儿?”他试探着问。
季回擦了擦指尖。
“嗯。”
“刚才解决完事情。”
“已经结束了?”
景岑虽然有些猜想,但是在听到背后灵说的一瞬间,也忍不住有些紧张。骄矜跋扈的青年只短短两天就变成了这样,叫季回看的有些有趣。
“结束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在看到景岑眉头皱起来时,这才大发慈悲的说完下半句。
“那个神像已经碎了。”
“村子里应该不会再有别的鬼怪了。”
“你刚才没事吧?”
季回不知道景岑那儿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