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时候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精英组的选手入场口冷冷清清,倒是观众入场口热闹得很,队伍排得老长,听说连票都比大众组的贵二十块。
排队期间,张劲还领着乔实故意打他们面前路过,说了些省队已经有教练联系他们,说是很看好乔实之类的话。
话里话外的炫耀简直压都压不住。
“你们慢慢排,我们先进去抽签。”
张劲留了这么一句,施施然地进场了。
薛林远被人怼到了脸上,难免有些讪讪。
凌燃看在眼里,飞快地搭了下他的肩。
凌燃其实不是没想过说服薛林远报名精英组。
没成行的原因也很简单。
年龄。
凌燃今年六月六号就满了十五岁。
按照国际上的规定,当年7月前满13周岁,低于19周岁的运动员,都可以进入青少年组比赛。
凌燃如果参加国际上的比赛,十五岁是可以进入青少年组的。
当然了,如果已经满15岁,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的运动员,也能通过升级考提前升到成年组见见市面。
但这是国内的比赛,本质上又是为了给国家队和省队补充人才。
考虑到花滑得从小练,年纪小还有掰正各种坏毛病的可能,精英组的报名参赛的门槛就被定为了十四岁。
其他的都分到大众组。
凌燃刚刚好就大了一岁。
可能有人会好奇,既然如此,干脆直接限定十四岁以下才能参加比赛就得了,分什么大众组精英组。
其实说到底,还是不甘心。
万一年纪大点的选手里也有好苗子呢?
万一呢?万一呢?
只不过面前举办过的前六届比赛来看,还真没有这个万一。
所以水平比较高的裁判都被分去了精英组,来大众组比赛的裁判不说很差,但肯定也是有一定差距的。
这一点,从大众组频频出高分,甚至分数倒压精英组就能看得出来。
裁判组想得也简单。
反正就是个玩,多给这些爱好者一点分,大家都高兴。
只不过今年这些选手也太差劲了。
眼见着场上一个个花式摔倒贴冰,还有一周跳都能呲溜一下摔得老远的,就是裁判都不能捂着眼打高分了。
一个个顶多就三十,四十的成绩,就这水平,还自由滑呢?
裁判们的脸上都显出了疲惫。
花滑的比赛分为短节目和自由滑。
短节目有规定的难度动作,自由滑则是可以选择一定数量的难度动作编排自己的节目。
只有在短节目中拿到前多少的排名,才能进入到自由滑环节。
裁判们一想到还要被视觉污染那么久,一个个的脸都要绿了,主裁判席上的中年人,更是绿到发黑,黑到滴水。
直到凌燃站到了冰场中心。
这是大众组很少见的,穿了考斯腾的选手,裁判们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
深深浅浅的绿,流水般粼粼的碎光,紧紧包裹在少年人纤细柔韧的身体上,将他匀称修长的骨架毫不吝啬地展露出来。
这个选手的先天条件很好。
见多识广的裁判们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
被荼毒半天,无聊到已经开始玩手机的观众们纷纷被同伴叫起。
“这个选手长得不错!”
“他穿的是考斯腾吗?”
霍闻泽点亮了摄录机的屏幕。
嗡嗡的议论声和裁判们锐利的视线如海般冲着赛场中央那个有些单薄的身影袭来。
薛林远心跳都漏了半拍。
自己第一次比赛的时候差点紧张到昏过去,第一个跳跃就没落稳,凌燃的心理素质好,应该没事吧?
薛林远紧张兮兮地趴在冰场门边上,紧紧握着双手。
凌燃心里却一丝波澜都没有,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怀念。
他从右边点了下头,示意可以放音乐了,随即闭上眼,双手抱肩,将头靠到一侧肩膀上。
这是婴儿蜷缩在母体子宫里的姿势。
少年穿上那件考斯腾的时候,俊俏脸庞像是被春天吻过,散发着无尽的生机与活力,又温柔得让人叹息。
所以,他要表演的是什么节目?
裁判和观众们同样好奇地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