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决定论。陷入爱情的你,会把一切往宿命论上扯。荣格的理论,是你会先通过原型和外界接触建立一个理想女性(阿尼玛)的形象,现实中的她只是你投射的幕布。至于这个投射如何发生,就是你口中宿命论、目前还没法解释的那一部分了。也许是通过费洛蒙,也许是通过其他一些意识不能分辨的信息采集渠道。”
尔之玉非常敏锐:“就如同我那天的经历一样。”
AKIRA点头。
“陷入爱情,像被催眠一样吗?”
AKIRA道:“一开始的0.3秒一样,你其实完全不了解客体,只是你主观上的那副画儿贴到了现实的幕布上,一个是房间贴图,一个是人物贴图罢了。”
尔之玉道:“贴图?怎么搞的更像黑客帝国了,还好对方不是机器人?”
AKIRA道:“理论上来说,因为我们完全不能进入彼此的心灵,所以我们也不能排除恋人是通过了图灵测试机器人的可能。还好相处久了之后有撕破脸的机会,认识到真正的对方,才是真正建立亲密关系的时刻。”
AKIRA的最后一句话尔之玉并没有听进去,他隐约地想到了梦境中那个机器女孩的问话:
机器人也有灵魂吗?
该怎么定义灵魂呢?人类坚信自己有灵魂,以此类推自己的同类也是有灵魂的。可是“灵魂”,目前来说竟然是一种不可测的东西,既然不可测,其实是一直不为自己所知的。那其实认为他人也有灵魂的这种坚信,竟然只是来自信念,而非真正感觉到了灵魂的存在。
这多好笑,那如何否定机器人的灵魂呢?
猫有灵魂吗?狗呢?它们应当是有智能和一定认知能力的,但似乎还不配称为灵魂。那海豚呢?虎鲸呢?大猩猩呢?黑猩猩呢?当智能距离人类越来越近,是否就配称为灵魂了呢?上帝似乎不太接纳黑猩猩进入他的宫殿。那如果有一种生物的智能超过了人类,能算灵魂吗?如果天堂(或者地狱)有个守门人,他会按照智商值的某个有上下限的闭区间开放天堂的大门、决定灵魂的准入吗?高了低了都不行?这也太荒谬了吧?
手机铃声响了,是美惠。尔之玉站起来:“下雨了,我去接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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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the dream land与辩论(机器人灵魂的思辨真实生命生存下去的欲望与繁殖的欲望与真爱)
“Now we can talk.”
在尔之玉的车拐出分叉悬浮交通管的时候,他周围的信息墙突然全黑。只剩一行白字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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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戒线拉起来,美惠抽噎着站在旁边。
悬浮警车停下,尔之玉所属的新型犯罪刑事九组的同事渐次出场,神色凝重。AKIRA跳下来,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少见地脸黑成这个样子。
“市内大规模服务型人工智能失控,是后台系统崩溃?或者是由于太阳黑子干扰平流层造成的通讯不稳定。”先到场的急救队员道。
“当我没学过通信!这段下道口是被黑的好么?你们九队没有IT专员吗?赶紧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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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之玉觉得自己在哭。
他好久没哭过了,大学毕业以后做了新城的刑警,他做得很棒、也很有个人魅力,他觉得自己长大了,是个男人了,再也不会被那种无助的绝望、自我否定和心酸擭住。
很多很多年前,他站在夕阳下的操场上等人,他都不记得是在等谁了。
他一直等一直等,直到最后一丝霞光都快要消失。
那人唇瓣轻启:“我喜欢你。”
那是他最想听的一句话。
但永远都不会在现实中被说出。因为他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嫉妒和失望燃烧着他的心。
他总是在梦见被告白的那一刻醒来,然后理智告诉他那不是真实,真实是,他从未被那个人选择。
“爱情其实是一种投射,你在对方身上寻找什么呢?”梦里的akira对他说。
他感到一种暖流和安慰,akira在梦里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一个自我灵魂碎片,宽慰他。
等等?——这茜色的天空,交叉的窗口的拉梁,这是我的回忆?——不对,我的中学好像没有这种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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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的那一瞬间,夕阳的光辉转折,少女的身姿呈现。
被拒绝的少年显示出田宫氏的面貌。
而自己,好像灵魂出窍似的、被踢出来似的,漂浮在半空成为观察者。
The dreaming ego; the director;the monitor;the waking ego.
好典型的荣格式的梦境。
尔之玉想,那我可以成为director。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