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可要以为陛下你喜好男风呢?”
殊宜躲开了周祇的亲吻,满脸戏谑地瞧他。今日为了出宫方便,她特地穿了一身轻便的男装。
所以现下马车里,应当是一片紫气东来。
周祇闻言轻笑一声,用手指抬起了殊宜的下巴,故意道:“才刚出宫几里,爱妃便如此放肆了么?”
“陛下,今日是臣妾的生辰,你说过今日出宫都听我的。”殊宜有金口玉言,并不怕他。说着便更放肆地拿下了周祇的手,挺身将他压到了车壁上,居高临下,反问:“难道陛下要反悔?”
“自然君无戏言。”
周祇注视着殊宜,戏谑点头,却趁她不注意,一把摘下了她头上的发冠。
殊宜被他的举动惊吓,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瞬间,青丝散落。
“殊宜,寡人既答应带你出宫,便不在乎旁人说什么。”
周祇说着又擦掉了殊宜脸上过重的眉妆,将她彻底变回了女子模样。
殊宜直直盯着这个罪魁祸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好不容易才出宫一趟,本打算借此机会去见见芙蓉姬,可眼下男装被改,她还如何光明正大拉周祇去逛青楼,然后顺理成章让芙蓉姬陪自己喝花酒?
这该死的,狗皇帝。
殊宜心如死灰。
“今夜是七夕,城里的姑娘都会出门走动,你不必担心什么。”周祇并未发现殊宜的异样,又仔细将她抱好了些,逼迫殊宜只瞧着他,而后温声求问:“殊宜,今夜你只当我们是一对寻常夫妻,好么?”
心中恨意正难疏解,殊宜闻言,又觉得好笑起来。
夫妻,好一个夫妻。
殊宜并不觉得这话感动。
在初云,只有心意相通、灵魂互爱的两人才能结为夫妻,而她和周祇,从来都称不上心意相通,更何况是爱。在外世,他周祇明媒正娶的妻,此刻正在坤宁殿独守空房呢。
没办法,周祇难得才带她出宫一趟,若是惹了这疯狗不快,那可太不值当了。
“陛下?”殊宜装出了感动。
周祇笑着握住了殊宜的手,“夫人还要如此唤我么?”
殊宜娇羞地低下了头,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却攥得很紧,她强逼自己忍下心中不适,嘴角勾起幸福的微笑。
“妾,不敢。。。”
她终只是这么答了。
殊宜当然知道周祇想听什么,她努力了,可实在,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一想到要将周祇与那两个字联系到一起,殊宜心中便如同千刀万剐一般难受。
身边人陡然冷了下来,殊宜的手有些痛。
就在这时,马车一个刹停,外头传来了大监的声音。
“陛。。。老爷,我们到了。”
周祇松开了殊宜的手,一甩袖子,先一步走下了马车,一句话都没同殊宜说。
殊宜几乎是瘫倒在马车里,她望着车头被周祇撞得有些摇摇欲坠的车门,心中只觉如释重负。
她总算是,守住了她最后的尊严。
-
“老爷问,夫人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殊宜刚走出马车,穆青便十分自然地走过来服侍她下车,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来的是穆青,便已经是有事了,换做是平日里,扶殊宜下车的人,总应该是周祇。
本应该来的人,此刻只给殊宜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周祇负手立在车尾,微微仰着头,正不知在瞧些什么,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气场,孤傲得很。
他是生气了,殊宜知道,狗生气了。
“夫人,老爷在等您呢。”穆青扶着殊宜下了马车,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
殊宜明白他的意思,在心中建设了片刻,便向车尾走了过去。
“方才宴席上我没心思吃东西,祇郎,你且带我去寻些吃食,可好?”
殊宜小心试探着,伸手轻轻勾了勾周祇背在身后的手指。
前头的人不为所动,高大身子绷得僵直了,只是一双耳朵渐渐红了起来。
孤狼坚持了一会子,幽幽叹出了一口气。
“殊宜,我总是拿你没法子。”他无可奈何道。
殊宜心知他已消下不少气,胆子便大了些,走到他身边,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祇郎,我饿了。”
又是轻轻一下撩拨,便要抽手,却被某人一把拉住。
“再叫几声祇郎我听听。”
他没好气道。
殊宜松下一口气,忍着笑,主动挽住了周祇,整个人也倚着他,娇柔地唤了他无数声。
“妖精。”周祇低声骂了句,抬起殊宜的下巴,亲了亲,“可有什么想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