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至过年前,唐韫庭在a城参加了一个酒会。这个酒会的举办人跟唐韫庭认识,两人是大学同学,学的是同一个专业,以前因为家境相似,总是很聊得来,后来毕业以后少了些联系,直至他离开南城以后,来往就彻底少了。
这次也是因为机缘凑巧,两人再次见到了。
酒会上,居子明说:“你这些年的性格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跟你小子聊天开心,有什么就能说什么。”
唐韫庭喝了口酒,嘴角噙着笑意:“你也没变。”
居子明打量着他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古怪:“我以前一直怀疑你跟你哥是不是亲生的,你叛逆的不行,全身都是反骨,你哥呢老实斯文,同样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性格能差那么多。不过你刚刚这个笑容倒真的有点你哥那味了。”
唐韫庭:“……”
居子明拐了话头,又说:“不过你别这样笑,我渗得慌。”
唐韫庭看了他一眼:“?”
居子明说:“你不知道啊,我们家最近和你们家有合作,我现在天天都要跟你哥打交道。你哥这个人,以前没深交还感觉挺斯文的,怎么一深交总感觉阴森森的,每次跟他聊完天都感觉像被泼了盆冰水一样。搞得我现在我看到你这张脸都有点应激,对,就是刚刚那种笑,皮笑肉不笑,很瘆人。”
唐韫庭:“……”
唐家的那些事儿居子明也听说过一点,但不是很了解,他问道:“那你呢,你和你爸妈现在的关系还那样僵吗?”
唐韫庭含糊其辞:“在好一点。”
居子明:“那你和你哥呢?”
唐韫庭说:“我们挺好的。”
居子明显然不太相信:“是吗?”
唐韫庭说:“父母的态度和他没关系,在这些事情上没有他的错。”
两人本来正聊着,居子明眼神一转,突然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熟人,他犯难,立刻想跑,悄声和唐韫庭道:“说曹操曹操到,唐韫庭啊,我先走一步了,你们兄弟聊啊。”
唐烨煜走过来的时候居子明已经溜之大吉了,他就是看到了居子明和唐韫庭在一起才过来的,现在他一来对方就走了,唐烨煜质问唐韫庭:“不是不回来a城了吗,怎么又非得回来?”
唐韫庭早已习惯了,一点都没被激怒,淡淡地反问:“哥不欢迎我?”
唐烨煜一滞,又道:“你和谁倒是都能聊得开心,我和居总天天共事,他见到我就走,怎么,你们是聊了什么我不能听的事情吗?”
唐韫庭帮居子明找了个理由:“你想多了,他有事要忙才先走了。”
唐烨煜持续阴阳怪气:“有事要忙倒是有时间和你一直聊天。”
唐韫庭点了点头:“我觉得有人对你的评价是对的。”
唐烨煜:“?”
唐韫庭诚恳地道:“和你聊天确实是像感觉被泼冷水一样。”
唐烨煜一时气的滞言:“你…”
…
…
唐韫庭不想跟他再纠缠下去了,他转身想去再拿杯酒喝,然后就突然看到了熟人,他一滞,实在是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停顿了一秒才走了过去打招呼。
“江总。”
隔得不远,江士腾把刚刚那一幕全部收入眼底,他也是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唐家两兄弟的关系还是这么紧张,看这个态度,估计唐家那两位还是偏心偏得紧。
两个人几年没见,江士腾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他。
他点了点头,说:“聊聊?”
唐韫庭也点了点头。
江士腾问:“这几年在南城过得还好吗?”
唐韫庭微微低头,笑得谦逊:“托老天照拂,一切都算顺利。”
江士腾摇摇酒杯,说:“还是变了些,没前几年那么年轻气盛了。”
唐韫庭弯唇笑,“那时年轻,又郁郁不得志,不懂得转圜和隐忍。不过江总的一句低估总是暂时的,希望唐总不要灰心我一直记在心上。”
江士腾愣了下,道:“一句话而已。”
唐韫庭笑:“对江总来说只是一句话,对我来说确实不可多得的安慰。当时的情景里只有江总肯站在我这边,其实那时候我人微言轻,江总不必要这样做的,您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我这句感谢也都是应该的。”
江士腾说:“这一路走来,很辛苦吧?”
唐韫庭愣了愣。
江士腾觉得这小子挺让人心疼的。所有的付出与经历只字不提,全都化作一句都算顺利,那其中的曲折是什么样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江士腾自觉也未做过什么恩惠他的事情,他却态度毕恭毕敬,口口声声都是在提感谢,不知道是受过多少偏心,才能一丁点好就记这么久。
“你那日说来日方长,我就知道不是诓人的,唐总是能言出必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