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的功夫用袖子挡了挡脸,待放下茶盏,已是泰然自若,垂眸俯视,静待姝已上前行礼。
那人之下居于右位的颜夫人,正垂首端坐着,规规矩矩的,看似是真的来做客,但大抵是不太高兴的,抬眸见到姝已才微微舒缓了脸色,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对姝已的担忧。
姝已暗自朝颜夫人点头以示无需担心,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女拜见皇后娘娘,祝娘娘安康。”
高位之上,雍容华贵的女子眉眼含笑道,“姝儿来啦,好久没见,本宫甚是惦念,听闻你和小侯爷去道观祈福了,婚后可一切安好?”
“劳皇后挂念了,一切安好。”
姝已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这位久居深宫的女子对她很是不喜,但奈何太子那性子,非要她不可,如今她已嫁入侯府,总归是要想法子让太子收收心的。
“来本宫这边坐吧。”
她半阖着双眸,有些疲态,仿佛在回想什么事情,良久,叹息道:“宣平侯府子息不丰,圣上总觉得是有些亏欠了侯府,多多祈福总是好的,还望你能早日和小侯爷开枝散叶,等立了小世子,侯府有了传承,也好让圣上安心。”
姝已刚落座又站起身来,似是有些局促难安,“谢皇后娘娘吉言,但娘娘有所不知,小侯爷伤了根本,无法行事,恐怕今生难以有子嗣。”
“什么?居然有此事?”女子撑起身来,头上的金流苏跟着晃了几圈,她陡然睁大了双眼,和刚才的样子对比倒显得真的对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两人成亲有一段时日了,姝已不信这宫里还会有人没有听过褚翊有隐疾的传闻,如今提起这些,姝已只觉得这宫里的弯弯绕绕让她有些烦躁。
“今日是宣布太子殿下大喜的好日子,这些家丑就不提了,皇后娘娘,您头痛好些了吗?”颜夫人适时地提起了皇后的头疾,这才转移了话题。
李氏轻轻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缓缓道:“还好今日有你陪我说说话,好多了,不然我近日的烦心事堆积太多,差点都要被太子给气的一病不起了。”
颜夫人自是不敢说什么,她既不能否定皇后说的话,也不能非议太子,只得沉默着听皇后自说自话。
姝已在一旁看她做戏,有些不耐烦,但碍于颜夫人也在,语气依然恭敬,“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叫姝已前来是有何事。”
“是这样的,九川公主最近这些时日要来我们京中常住,想来侯爷府比较清静,没有闲杂人等打扰,又不显得我们怠慢了人家,所以我想安排她暂住在宣平侯府,只是有些担忧,你会介意这件事,所以想着先与你商议一下。”
姝已挑了挑眉,九川城虽说名字是个城,统领被尊称为城主,但实际上因城中能人异士居多,无人能攻下九川城,算是武岳国最强有力的敌国之一,若是城主之女,被称呼为公主也不为过。
“若是你不介意,待会儿宴会我就宣布这件事了。”
皇后见姝已拧着眉没有回话,本来还在笑着的脸有些僵,心道颜家的人果然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姝已心下狐疑,“臣女斗胆问一句,未来太子妃可是这九川公主?”
“自然。”
“回禀皇后娘娘,此事臣女应下了。定照顾好九川公主,不负使命。”
越极宫中,京中众臣子皆携家眷落座,热闹的很。
姝已和颜夫人进宫时没有与皇后同行,皇后以有些事要处理为由,打发着两人先过来了。
人群之中,不免有些恶意的人想来嘲讽一番。姝已没有理会,目光巡视了一圈,在中间位置看到了褚翊,带着颜夫人走了过去,那里一圈,除了他,再无其他人。姝已想,这大概是他唯一的优点了,只要他在,大家为了避晦气就会远离,姝已乐得清静。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人不怕这些传言。
“姝已姐姐。”姝已刚刚入座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转身只见一个明媚艳丽的小姑娘正在冲自己笑。
“时鸢?”
姝已记得她,她是月萤死后,颜姝已唯一的朋友,苏丞相的外孙女,京中第一富商时景的女儿。
时鸢靠了过来,很自然地挽住了姝已的胳膊。褚翊见她和姝已算是熟络,往边上移了移,给两人空出位置。
“你可是有好久没联系过我了,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而且你成亲时怎么都不发请帖给我啊,我还是前几天才从母亲那里得知你成亲的事,我们到底还是不是朋友啦。”
虽是质问,语气却有些撒娇的意味。
“我一封请帖都没发,谁都没邀请,这样说你是不是会心里平和点?”
“好吧,看在你嫁的人情况特殊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时鸢坦然地笑了笑,两人就像小孩子一般不计前嫌。
宴席在皇上和皇后落座后正式开始,只是主角迟迟未来。
时鸢附在姝已耳边悄声道:“听我表哥说,九川公主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