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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1 / 3)

守着棺椁迟迟没法入睡,夜晚的风冷得像在刮刀子,林宜安将书信送走后便不再言语,伸手支着脑袋,想了许久都没办法释怀。

今夜之前,林宜安自认和这位独特的祖母算不上多亲近,以至于很长的时间内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没有一次面谈的机会,说得难听些,加上前几世的祖孙缘分,林宜安也不认为能够让祖母为了自己而舍弃掉生命。

眼睛酸胀发干,林宜安却始终执拗地紧盯着黑色的漆面,不敢相信人就这样轻易地在她面前离开了,以至于这次的重生都虚幻地犹如大梦一场。

此前种种,林宜安都是被动地接受、去面对,因为知道朝堂纷争,主战派始终是少数,镇北军才会缺粮少药的陷入打一场便输一场的局面。

那就以身入局,去骗去蒙,嫁权臣,弄人心,林宜安说了不少虚与委蛇的话,只为了求一个善终的结果,可仍旧什么都没能改变。林宜安这一次不愿违背本性,却又被老天砸了个“头破血流”。

就像飞蛾扑火,烧得自己一身的伤,却依然会被眼前那团亮光吸引。

哭不出来,眼眶只是装着个勉强还能转动的眸子,无神地从棺木上移开,林宜安知道不用多久,她便能回到盛京,守孝三年的规诫约束了林府的一众小辈,却也是她最好的护身符。

可这一切当真值得吗?

林宜安扪心自问,只觉得她费尽心思的去改变筹谋都成了笑话,越想越觉得不值,倒是心一狠,站起身直接猛地往棺椁上一砸,林宜安没有丝毫的迟疑,顿时,额角就渗出了温热的液体。

哪怕林宜安前两次的想重新开始都被计划外的事物打断,可真当脑袋嗡的一声似乎要随时炸开,整个人因为疼痛而迅速地蜷缩着身体,直到无法分辨意识和现实时,林宜安都在心中暗暗发誓。

不管这世要如何收场结束,她都要在下次见到齐明远的时候给他两耳刮子。

林宜安这一晕,不经吓坏了守在小院中的易欢和孙嬷嬷,也让赶来处理祖母丧葬的府中管事和几位远房叔父忙不迭的改了主意。

几人一路上本来还在互相辩驳,林宜安作为林秉源的长女,究竟有没有资格在祖母的丧葬上担任主家的角色,虽说林家此刻没法多抽几个人手来协助此事,但也的确没有这样的先例,着实是费了些心绪。

但几位圆头圆脑,看着就心宽体胖的叔父倒是有自信能够将这场葬礼办得极其郑重,光琢磨怎么办得体面又合乎章程了,却不想来到这偏僻山沟后还没见到老太太的棺木,就先听到了林宜安撞棺寻死、至今未醒的消息。

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这几位四五十的林家老人见到躺地笔直的林宜安,左右对望了两眼也只好拍着大腿给那个困扰许久的问题填上了答案。

人都不清醒着呢,也只好先送回盛京养病去吧。

林宜安自然不会知道叔父们贴心地将祖母留下的老物件也归置完,随着送她入京的马车一块儿来到了家中,也不会知道这浩浩荡荡的车队让京中的传闻又添上了多少色彩。

自从林宜安回府后,赵兰敏就都要在床边守着半日,哪怕医师也说不准林宜安何时能够清醒,赵夫人也要雷打不动地在旁念叨两句,又命人备了一套衣物珠钗始终放着。

哪怕刚刚在灵堂守了一夜,赵夫人依旧要坚持赶去林宜安的卧房,不哭也不笑,就是静静地等待着。

林秉源已有数日没有回家,说是重臣要员,身兼边防多职,事事都离不开他,可赵夫人也是官宦世家出生,哪里能不明白这不过是看似高升、实则暗贬的手段。

边关事情不断,却又未向北边各部宣战,走的还是议和的老路子,将林秉源高高捧起也是为了安抚武官内部躁动的情绪。

不干正事,遍遍要林秉源这个中郎将去处理些军粮和裁定人选的事情,更是懒得去装一下,当今的圣上对林府可谓是心存芥蒂,明摆着是在等他出纰漏。

身为臣子,林秉源接连跑了几个省份也不敢停下,反倒被参几道折子说他母亲逝世,未见悲色,属实大逆不道。

这下林秉源才被圣上又赶回了盛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要明日才能回来。

这期间家中所有事物都要赵兰敏来操心,原本还能指着自己女儿好不容易离开了,不用在这京中担心受怕,日子还多少有些盼头,一天天地也就过来了。

可见到林宜安眼眶深陷、瘦得脸上都没有肉了,只剩一副苍白的薄皮附在骨头上,这样的虚弱模样让赵夫人心口疼地寝食难安,干脆抛下手头的事,只想着守在林宜安身边。

现在别说是她丈夫回来了,哪怕是圣上突然到访,赵夫人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好脸色。

门口的丫鬟也都是人精,知道夫人心中担忧烦躁,整日就没有什么好心情,若非什么要事也都默契地不去打搅夫人和大小姐独处的时间。

“两位姐姐禀告一声吧,大小姐的东西都堆了好几日了,库里是存还是不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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