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他与陆离已经隔出一段距离了,就是没人阻挡也根本来不及冲过去,只能指望她吹着笛子也没松手放开依旧挂在手上的那根铁棍了。
“铮!”是剧烈的金属撞击的声音,陆离松开了堵住短笛风孔的手,紧握住那根带着倒钩的锥形剑刃上还挂着眼珠的铁棍,用棍身挡住劈砍下来的刀,“嘻嘻。”抬头看那个要砍她的人。
“恶、恶鬼!”那人见陆离血红色的眼睛和脸上满布的诡异纹路,一阵惧怕后:“看我不杀了你!别想吓唬我!”
“这质量可不够好啊,都砍出缺口来了。”陆离桀桀笑着。
而砍他那人像是动不了一般,刚才几下还觉得她只是天生神力挡住了,所以只是砍下去手被震麻了而已,现在他全身的功力好像都在往自己手里握的刀涌去,他生生看着陆离像是他产生错觉一样地旋身绕了一圈狠狠往背□□位上杵又转了回来继续抵住刀刃,汇聚于双手的功力迅速过心脉回到丹田,胸口快炸裂开了,“不——”
此时火圈也因连续的尸人堆积在一个地方被破了一个口子,火不过到膝盖的位置,陆无就这么骑马跳出火圈,被绑住的人就这么被从一旁高高的火墙底下惨叫着拖了出来,跑近之后还隔了段距离陆无把链子一抛勾住要砍陆离那人的头,拖过去砍掉头颅后又把链子抛回去:“接着!”然后便掉头在那草地里处理四散的尸人,砍掉他们的头颅后把尸体放到蔓延的火势外围。
陆离接过锁链之后又看了看脚下,差点踩到一个圆溜溜沾满了灰尘的珠子,“怎么掉了。”
头颅则堆放在火势顾及不到的地方,等尸人都被清理干净了,陆无则在借着火光辨认族人,不认识的通通丢进火堆里,认识的也不能就这么带走尽管现在天冷不易臭,但来年腐烂的肉会吸引虫子啃食散播疫病,只能单独放一列等烧尽皮肉之后带走。
陆离已经停下吹笛好一会儿了裴应阑才缓过神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两人杀的,只看到三具并排的胸骨碎裂塌陷的无头干瘪尸体和一个独眼——不,独眼也没了的带点焦皮的活人,应该是活人,陆离还把两只眼球塞进那人嘴里,见人要吐还砍了那人手指一起塞进去,并且还学着尸人的样子哇哇乱叫,吵得人皱眉。
陆无走近之后先把陆离脖子上挂的短笛取走,把那三具无头尸体挨个套上绳子拉去烧掉。
“我也拉。”陆离上来的劲儿还没消下去,得搞些事情消消力气。
“看看眼睛。”陆无握着绳子没松手让陆离抬头。
陆离瞪着大眼睛,血红色已经有些消散了,也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瞎。
陆无松手,“别离火太近,放那儿就回来。”说完就去收拾那个他拖出来的人,有些东西他得再确认一下。
看陆离在前面闷头拉着尸体,陆无抓住裴应阑的衣领,“要砍马腿的是你们朝廷的人吧,你当时可不是纯担心她。”而是震惊。
“他不单是朝廷的人,还是锦衣卫,因为北镇抚司的任务跟不下去,去年调到南镇抚司一次外出办案之后就失踪了。”裴应阑闭上眼睛,“如果可以,我得把他带回去。”
“带不了,一会儿就把他活烧了。”陆无回头看了一眼陆离快把人拉到地方了,便松手走开去翻行李,等陆离走回来之后,又说:“别喝,我装了羊乳,一会儿你再喝。”
“哦——”陆离只好失望地拖着那人走了。
等陆离走远了,裴应阑问:“她怎么会那么邪门的功夫?”那三具干瘪尸体上的伤痕不是任何外力所制,而是自内产生破开皮肤涌出鲜血,如果她要去祸害他人那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陆无:“你在替皇帝查他母家长孙氏族,这不就是长孙家自百年前破敌建功后自弃武功迅速衰败的原因。”
裴应阑只知道长孙家若是后人一出生就有特殊胎记则不能练武,否则来日容易暴毙,若胎记不明显后天显现出来也必须自废武功受尽病痛的折磨,如果压抑内心则会终有一日自爆而亡,否则继续活下去就会变成怪物,陆离不过是个学了些杂七杂八的土夫子才会的野路子拿来茬架、捕猎,算不得什么功夫,“我根本就试不出来她有多少内力。”
陆离那火圈旁跺脚转圈,那被她拖着的人老是扔歪丢不进火里。
陆无:“你当然试不出来了,她母亲本来是想带个死胎回去,把内力从天灵强行灌输给她让她一了百了不要再受病痛折磨,只不过她倒霉熬了过去硬生生被她消耗了,成了给她续命的东西胎记也因此隐藏了起来。”
裴应阑还欲再问,但那边陆离已经把人扔进火堆里了,这边的火也生好了,陆无便起身割了些干草厚厚一层铺在地上,等陆离蹦跳着跑过来时说:“等能吃了再叫你。”
陆离听话地蜷在干草上闭上眼睛。
第二天,继续赶路,第三天,在一峡谷窄小的入口处发现了痕迹,马车早已被弃在那日准备火烧他们的草地附近,那里还有些袋子被勾破后漏出来的粮食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