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了好几波人,有府里的管事,赵夫人身边的嬷嬷,巡夜的进来倒水喝……
最后来的一个人,拿着火折子将其拧开复燃照亮屋内后径直走到一盆泡了水的黄豆面前,从怀里拿出一包粉末抖出一点倒进盆里,因为在憋着咳嗽,所以一不留神抖多了以后又赶紧用勺子舀了几勺溶化粉末的水倒在地上,和匀以后将盖子盖回然后出去。
房梁上的三人又蹲了一会儿确认没人再来以后便跳到地上。
外面乌云遮住的月亮也终于露了出来。
邱蓼蓼走到那盆泡好的黄豆面前,揭开一看没什么异常,闻也闻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跑来投……”陆离扣着地上半干掉的水渍上的一些异物,“这什么?泥?”
邱蓼蓼凑近一看,同样也闻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什么玩意儿。”
秦胜男:“黄豆谁吃的?”
陆离:“下人们吃的,早上甜豆浆,中午猪油炒豆渣拌饭,府里的护院先吃,有剩的再给其他人加餐。”
秦胜男:“明天白天谁看着府里情况?我怀疑那个泡蘑菇水的人背后还有人,他完全和赵府里的任何人一点瓜葛都没有,甚至都不接触,明天傍晚我得看看他是怎么交货和收尾款的。”
邱蓼蓼:“我可以看到中午。”
陆离:“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
来送衣服的透明人裴应阑这几天被无视了好几次,今天终于忍不了了,大中午守在围墙外面等放衣服出来的人一跳下来就把人拦住拉到一边:“这几天在做什么?怎么都鬼鬼祟祟的?”
陆离不想理他,从拦路的手臂底下钻了出去。
裴应阑又把人拉回来:“不说清楚别想走。”
“你抻到我伤口了。”
裴应阑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我看看。”
“要在大街上脱衣服吗?”
“回北镇抚司。”
“太远,我还有事呢。”
“往南有家客栈,顺你要去那地方的路。”
“你不是说不知道吗?”
“你是忘了还找了我下属当帮手吗?”
客栈内。
伙计打量了两人的穿着:“没有上等间就剩普通的了,一开门就是床,二位介意吗。”
“一间。”裴应阑扔完银子在册子上一登记完就要伙计带他们往上走。
陆离扒着柜台不动:“找钱。”
伙计退回去找完钱以后走在前面吐槽:“穿得富贵,演什么演,要找钱自己开口讲啊。”
关上门后裴应阑听到伙计下楼了才转过身。
陆离懒得脱衣服,把腰间束带解开以后直接几间衣服捞起来露出腰身,“你手脏不能上手乱摸。”
“你的手也不干净。”裴应阑只得把手放到膝盖上弯腰去看,刀口划在基本上只有一层皮的肋叉子上,肉少确实不好愈合,“怎么还长疹子了?”
“我摸了别的东西手没洗干净去碰就长疹子了。”陆离正想问他看完没有,突然‘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我知道了!”
裴应阑立马把要往外跑的人按回去,“衣服穿好!”
没一会儿两人就出来了,裴应阑在伙计‘啊?这么快?’的惊讶目光中黑着脸退房走人。
裴应阑非要跟着,陆离只能和他约法三章:“你不能抢活,不能乱进别人房间。”
他没有骑马,又怕走快了和人说不上话,于是在陆离左右两侧来回换着走:“你想搬出去住窝棚?”
“那不是窝棚!”
“你一个人怎么生活?”
“我从前也是一个人生活的,什么活都能干。”
“是吗?”
“是啊,我很讲义气的,你哪天要是倒霉躺床上了在裴府不方便办公住镇抚司我也可以照顾你的。”
“还是别了,你那毒蘑菇汤我是不是人都受不了,说了很多次市面上没卖过的蘑菇不要吃就是不听。”
“它只是没煮熟!多煮煮就行了。”
“你要犟嘴是吧?”裴应阑小声说着陆离之前吃完以后像个吐丝的跳蛛一样在别人家屋顶上乱跳的事。
“你不许说了!”陆离想去捂嘴,但被按着头不让。
“歪着嘴还嚷嚷着‘我要吃苍蝇~’”裴应阑刚从语气到表情模仿完又一脸嫌恶地说:“抓完知了猴又抓个蝙蝠就往嘴里塞,你知道那玩意儿身上多少跳蚤吗?脏死唔。”
陆离可算逮住机会把他嘴捂住了,但手心一痒又给缩了回来,“你怎么伸舌头!”
裴应阑把跳到他身上的人端到一个窄巷子里,“还有后续,上次还没说完。”
陆离两腿一盘,双手抱住他脖子,准备一个不高兴就变脸咬人,但把脸埋到脖子上的时候又使劲嗅:“好香,你擦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