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莞愣了一下,系统上次“抽筋”,后来数值停在了35,突然长了一分,这是为什么?
她做了什么让他高兴的事么?原来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看着凶巴巴的,其实都是假象么?
“也没那么疼的,”舒莞脸上脏得像只花猫,嬉皮笑脸地叫了声“玹哥哥”,扯了扯他的衣角,“扶我起来。”
祁慕玹对她动手动脚已经有戒心了,她这人总是动不动就往人身上扑。她有精神坐在地上和绯燕斗嘴,有精神交待纪星河去取风筝,难道自己就不能爬起来吗?
或许是因为今日这声玹哥哥叫得不同,不似往日那般生硬,多了几分小女子温软撒娇的口气,他犹豫了一下,到底应付式地递了只手出去。
舒莞借力站了起来,祁慕玹刚抽开手,却见她身子摇晃,突然向后仰倒下去。
人家投怀送抱都是向前扑,哪有往后倒的道理?祁慕玹看着她苍白的唇色,心猛地沉了一下,知道不好。
身边锦袍一闪,祁慕屿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他是看见情形不对,正要伸手去接舒莞,祁慕玹却已经双臂收紧将她抱进了怀里。
手压在她的脊背上,摸到一片濡湿的血迹。
她的伤在背上,她一直没说,别人也没看见。
她尝试过要通过斜梯,去把风筝拿出来,可是此路不通,她不仅弄得很狼狈,还被砸伤了后背。
后来她想出砍树的办法,可是她流着血,体力不支,只能逼着绯燕帮忙。
“多谢太子照拂,她是我的未婚妻。”
祁慕玹弯下腰,把舒莞打横抱起,转身就走。夜色里,只留下一道背影,远处是风是火,是起伏无边的云,舒莞靠在他的肩头,风中二人的青丝缠绕在一起。
祁慕屿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悻然收回那只僵在空中的手臂。
他从黑暗中走过,直到吴斌跟上来,用一惊一乍的语气问他:“殿下,您这手背上是几时让火星儿给烫着了?您怎么不早说呢,赶紧去上药吧。”
他茫然地看了眼手背,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好像又是愤怒,又是忌妒,又是不甘,又是难过,以至于,让他忽略了疼。
太子与宁王不同,太子生母出身显赫,他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他没有在火场里寻过人,很少为谁挂心,更不曾被一个女子如此忽视冷落过。
他这样尊贵的身份,却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火场里找了舒莞那么久,而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片刻地停留。
还有,他在舒莞的房间里,看见了自己送她的胭脂。
那是邻邦的贡品,他只得了两盒,一盒给了星河郡主,另一盒他思来想去,让人送去了舒莞那里。或许就因为李璋的提醒,说此女不可小觑,他反思舒莞此次来京,他确实过于冷落了她,于是送点东西,想缓和一下关系。
他以为舒莞会欢天喜地,主动来太子府谢恩。可是,他送的东西,舒莞连包装都没有拆开,那么名贵的胭脂,像垃圾一样被随手扔在客房的角落里,已经落上了灰。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一个曾经以为可以稳稳拿捏的人,如今你突然发现,其实,她从来都不在你的掌控里。
甚至,她的眼中根本没有你,而你自己,才是那个首先动了心的人。
祁慕玹抱着舒莞,一边走,一边叫她。
“别睡,当心摔下去。”
为了避开舒莞后背的伤,他那只手放的位置并不好受力。
舒莞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头晕乎乎地靠着没动。她又叫了一声:“玹哥哥。”
“干嘛?”
“这次是你主动抱我的,你可别再把我扔进水里去。”
“……”祁慕玹威胁她,“你再说些废话,我就把你扔进火里。”
“如果不说话,我会想睡觉。你就勉为其难,陪我聊几句嘛。”
堂堂宁王不仅要做她的代步工具,还要负责陪聊,祁慕玹想着,她失血多了,自然犯困,于是配合地说道:“那个绯燕公子,真的不是你请来的?”
“当然不是,首先我没那么多银子,其次,他长的也不好看。”
祁慕玹挑了挑俊眉,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精致秀气的脸,蛾翅般的眼睫楚楚可怜地颤着,仿佛随时都会闭上。
“他可是风月馆出了名的美男子。”
“他哪里美了?涂脂抹粉、花里胡哨,皮肤白得像是没晒过太阳……美男子,应该像你这样,干净清爽……大长腿,要是能多笑一笑,就更好看了……”
渐渐没了声音,她还是睡着了。
祁慕玹又好气又好笑,要是在平时,还真想再把她扔进水里去。她看过他的腿,居然没羞没臊,念念不忘了,这事还能不能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