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那是什么!”
燃风条件反射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
师慈迅速将破碗盖在他脸上,拔腿就跑。
绕了几条街,见那狗皮膏药没跟上来,师慈找了块空地一屁股坐下。
东洲城是待不下去了。
现下寒冬,路上不好找食物充饥,万一再遇上大风大雪,虽然是不死神躯,但饥寒交迫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正犹豫着,抬眼见不远处有一座豪阔宅院,牌匾上写着“姚宅”两个大字,朱漆大门旁的高墙上贴着一张招工启事。
师慈摸下巴思索一番,来了主意。
先找份工干着,一来有地过冬,二来不用成天在大街上晃荡被那小妖戏弄。
她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细长手指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像模像样地捋了捋,将破袄棉裤理齐整,过去撕下招工启事,走到朱漆大门前叩响了门环。
出来一个看门仆从,见门口站着一个干瘦邋遢的叫花子,赶蚊子一般挥了挥手:“去去去,别搁这晦气!”
师慈把招工启事举到仆从眼前,“我来打活。”
仆从拿过启事,三角眼将叫花子上下打量一番后,指着启事上面的字:“识字儿不?招劈柴工,瞧你这小身板儿,瘦得跟柴似的,扔灶里烧了都炒不熟一个菜!”
师慈笑了笑。
小小凡夫俗子,以貌取人。
她抡起鹅蛋大的拳头,大喝一声:“大哥您瞧好了!”
说完一拳将金丝楠木大门击穿。
……
“少主,就是这个叫花子把大门捅了个窟窿!”
看门仆从惶恐跪地指控一旁的师慈。
师慈跪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扣指甲缝里的污泥。
那门看着厚实气派,她只用了三分力便击穿,着实败絮其中。
“你们先退下。”
“……”师慈扣指甲的动作一顿,猛然抬头,撞见一张讨人嫌的俊脸,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眸顿时蓄满防备。
真他娘的冤家路窄。
一众仆从退出厅堂。
燃风高坐在宽敞的正堂中,二郎腿支得高高的,张扬而随性。
“又见面了,月神大人。”
师慈换了个盘坐的姿势,傲慢撇头,一副要杀要剐随意的模样。
在燃风出现之前,她想过将怀里那枚碎银子赔给这家主人。
如今看来大可不必,这小妖看到银子不知又要说什么歹毒的话。
燃风抱胸歪头,嘴角噙着小人得势的凌人笑意,慢声威压:“说说吧,怎么赔?”
师慈睨他一眼,“大不了我上山砍几棵楠木打扇门赔给你。”
她曾经当过三年木匠学徒,打扇门不在话下。虽说这金丝楠木稀有,也无妨,她可没说几年交货,拖个十年八年的,兴许她都归位了,到时候她倒要看看这小妖要门还是要命。
燃风放下腿,将衣摆掸平,双手搭在两边膝盖上,神情凝重。
“月神大人有所不知,那金丝楠木门可是我家祖传的,意义非凡。”
“……”
你怎么不说是你太奶奶怀胎十月生出来的。
师慈明目张胆地翻个白眼,“那你想怎样?”
燃风蹙眉思量一番,一本正经道:“你若能给我生十个孩子,也许我家祖上念在你开枝有功,能原谅你。”
师慈嘴角抽了抽,僵笑道:“我给你找头母猪生吧,一胎就能下十个。正巧本神帮人饲养过几年家畜,定会给尊夫人做产后护理。”
燃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似乎在说: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师慈耷拉着眼皮挑衅回视。
空气中似有电流“滋滋”作响。
两人眼神对峙片刻。
师慈终究理亏,语气软了些:“我可以劈柴,工钱抵债,管吃住就行。”
“恐怕你要劈到地老天荒……”
岂有此理!
“想讹我?”师慈眯起眼,恼怒道:“那你报官吧!”
燃风“噗嗤”笑出声,而后直起身,大发慈悲一般:“算了,留下做个婢女吧,把小爷伺候高兴了就饶了你。”
师慈想了想,也只能先这样了。
燃风施施然啜口茶,似是想起什么,问师慈:“小叫花子,你叫什么名字?”
“净月。”师慈毫不犹豫报上月神名讳。
燃风哼笑一声,像是找茬儿:“这名字喊的不顺口。”
他墨色眼珠子转了转,“以后你就改名叫添丁,喜庆,寓意好。”
我添你妈的丁。
师慈讥讽道:“小小妖物,胸无大志,整日沉迷繁衍之道,六根不净,飞升之日遥遥无期。”
燃风勾唇邪笑,从怀里掏出师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