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雯走近时恰好听到了这一句，见到同伴的欣喜霎时凝固住，她站住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移动。
“唉，我就知道那丫头心眼多，果然留了一手。”张黎放松了身体，把玩手中的捕捉器，一改之前的神态，漫不经心地开口。
周乾的呼吸变得急促。“为什么？只是一个捕捉器和随身探测器而已，你想要的话完全可以申请。苏芽她到底在哪里？她还活着吗？”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艰涩。
“呀哟哟，不要做出这样的表情，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你这样会让我会为难的。”此时的张黎褪去了往日的神采，透着一股邪气。“那丫头啊，你很快就会和她团聚了，你自己去问呗。”
“她还活着？”周乾抿住嘴，露出期待的神色。他想，只要苏芽还活着，他就能原谅张黎。
“这个我不太确定，可能凶多吉少吧，毕竟很难有人类被分成那么多块还能活下来的。要不你也试试？”张黎朝周乾挑挑眉，露出的笑容瘆人。
躲在入口处的袁晓雯捂住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很快视线就模糊了。她虽然看不到张黎和周乾的模样，但她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张黎杀了沈桥还有苏芽？在周乾问出口的时候袁晓雯都想冲出去阻拦他这么质问张黎，但张黎承认了！她的男友杀人了，杀了她的好朋友，她的脑子短时间内甚至无法分辨这些消息。
周乾像一头誓要将斗牛士顶死的发怒公牛，直接朝张黎冲过去。
两人身材相当，体能上可能后者要更胜一筹，但在周乾靠近张黎的时候，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道掀翻，如同一块被甩到墙角的抹布。
五根指头搓了搓，张黎戏谑地看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几次都失败的周乾，轻笑道。“急什么呢，都说会让你去见那丫头了，果真这么迫不及待我现在就送你去。”
鲜血从口中溢出，周乾的胸腔处剧痛，肋骨可能断了。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声音轻到被风一吹就散开了。
“为什么？呵呵，都到这个时候我这么做的理由还重要吗？好吧，看在我们的相识一场的份上，送你最后一份礼物。”张黎优雅地走向伏地不起的周乾，黑色的鞋尖抬起周乾的下颚，可惜地摇了摇头。
“啧啧，弄得这么狼狈，多可惜啊。要是你们好奇心不这么重，完全可以安安稳稳活到最后。”张黎的面上完全没有替周乾可惜的神色。
他轻轻勾了勾手指，周乾的身体就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悬浮在空中，脚尖距离地面有两三公分。
身体的移动使周乾伤上加伤，他的嘴角和鼻孔都涌出了鲜血，眼神却始终死死盯着张黎。
张黎挑眉，他转过身，朝天台边走了几步，望着灰蓝的天空，等周乾的耐心和体力快到达极限了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你知道我们的组织为什么叫第七界吗？”
周乾咬紧牙关，他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不想在这样的张黎面前喊疼。
张黎并不需要周乾的回应。“因为我们的世界已经第七次遭受幽冥界的入侵了。”
他突然转头，果然在周乾的面上看到了错愕的神色，他举起食指做了个七的手势，放声大笑。“第七次，是第七次。而前面六次，都成功。”
张黎的表情变得癫狂，一瞬间他就移动到了周乾的面前，两张脸几乎要怼到一起。“第七次，那些人拿我们做了六次试验还不满足，这是第七次了。”
“你脑子里一定觉得我已经疯了，我没疯，我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要清醒。你知道吗？我是这个时空唯一进入幽冥界，又活着出来的人。”
“那是个很奇妙的世界，对，很奇妙。虽然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也让我探寻到了一些初始。你看那些半成品，获得了一点点力量就狂起来，随便怂恿就敢做出各种事。”
袁晓雯手脚冰凉全身颤栗，在周乾倒下后她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但张黎说的话她都听清了。她没听懂张黎后面的话，但她听清了苏芽的死他要负责。
为什么会是这样？里面的人真的是张黎吗？张黎会不会是被人掉包了，有人要离间我们？袁晓雯找各种借口，她始终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