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还没等他动手去查监控，那个偷拍的人居然会因为顶不住压力而先一步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对不起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那张照片会被传播得那么广。”
眼前的女生梨花带雨地哭着，原本用来抹眼泪的手帕被小心翼翼地放在眼角下端，没有进行任何类似于涂抹的动作，似乎是在担心会因此破坏她精致的眼妆。
顾宁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在被对方突然拉住的那一刻，他在心里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他就看到有透明的液体从对方眼角溢出，那副委屈又强装镇定的姿态让无数路人驻足围观，顾宁甚至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飘来的怪异目光。
就好像他是一个玩弄了女生感情的渣男，被惨遭抛弃的前任找上了门。
于是顾宁只能将对方带到了一家私密性良好的餐厅，冷着眼看对方继续表演。
“我已经让管理员把那些消息都撤回了，这是我的道歉信，请顾少原谅我一时冲动的行为，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天知道她在看到段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内心有多么恐惧，其他的女生只觉得对方性格轻浮不懂分寸，却不知道那人帅气的外表下藏着多少令人毛骨悚然的恶劣因子。
但她亲眼见到过段华打架时从骨子里透出的凶狠劲，他就像是一头未经驯化的野兽，随时都可能突破规则的底线去和对手同归于尽。
更何况，他身边的大多数人压根没有能与他同归于尽的资本，因此一旦招惹到了对方，便只能单方面的承受他的报复。
万家韵更是如此。
她一想到最近发生的那一连串事情，掉眼泪的神态中就多出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惶恐。
“不得到宁崽的原谅的话，我是不会收手的哦。”
段华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在万家韵的脑海中不断回放，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今天化妆的时候她涂了好几层粉底才勉强将眼底的青黑遮住，但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还是有些萎靡，于是她干脆走起了柔弱路线，企图博得顾宁的同情。
顾宁拆开对方递过来的道歉信，在大致扫了一眼之后便又丢回了桌面，似乎对里面的内容并不感兴趣。
万佳韵见状也有些急了，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些，一双通红的眼睛看起来慌乱又无助：
“顾少，我真的没有恶意，当初拍照的时候纯属是因为好奇，我发照片的时候没有发表任何负面的评价，这一点我有截图作证的。”
“那些谣言都是其他看到照片的人散播出去的，和我真的没有关系，请您去和段少解释一下，不然我父亲的公司真的会支撑不下去的。”
万佳韵也没有想到段华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去对付她家的公司，但最近出的状况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她父亲得知这一切的麻烦都是因她而起的话，她一定会被对方活活打死的。
想到这里，万家韵的心中便不可控制地升起了一丝嫉妒，谁都知道顾家夫妇对自己的孩子宠溺得没了边界，而她却只拥有一个只会窝里横的无用父亲。
顾宁听到对方的话后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这次居然是段华在背后帮了他一把，明明之前都让对方不要插手了，果然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家伙。
虽然知道万家韵的道歉并不诚恳，但他也没有兴趣再看她拙劣的表演，于是直截了当的说道：“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把这封道歉信上的内容公开出去，我就让段华放过你。”
在听到顾宁的前半句话时，万家韵的心中还有窃喜划过，但在对方补充了后半句之后，她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偷拍者是她这件事，除了段华和那个身为管理员的闺蜜之外，目前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而一旦她将这封道歉信公开出去，那么无疑她就会立刻取代顾宁成为一个新的笑柄。
她选择手写，即使为了表现自己态度的诚恳，更是想要继续隐藏“偷拍者”的身份，但顾宁的要求打破了她心中的侥幸，这让她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许多。
“顾少，能不能”
“不能。”
顾宁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对方未说完的话，他撩起眼皮睨了对方一眼，语调懒散的说道：“虽然你说你在发照片的时候没有发表任何不当的言论，但在偷拍的那一刻，你就已经预想到那些人看到照片之后会做出的反应了吧？”
万家韵拍摄的角度是经过特意调整的，她显然也认识沈修宴，但是为了误导大家，她刻意聚焦对方背上的顾宁，而让沈修宴的正脸模糊在了夜色之中。
“所以说，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我不继续找你麻烦，纯粹是因为你不配浪费我的时间，如果你不赞同我的要求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再也不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哦对了，你们之前的那几个群也要发道歉信，把你自己的信息展示清楚，不要耍小手段，我会让段华监督你的。”
说完之后，顾宁没有理会对方差到极致的脸色，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期间，他还碰到了一个神色匆匆往这里赶的女生，顾宁觉得她有些眼熟，但也一时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