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池看云眠星变脸看呆了,旁边几个人也没好到哪去,跟木头一样。
他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声音不小地嘀咕道:“阁主你这医术实在……不靠谱啊……”
百里隐张了张嘴,终究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等到好一会儿云眠星的记忆似乎稳定了,她靠在床头按了按自己的脑袋,“我在说什么话……”
苍池小心翼翼道:“云姐儿你……现在几岁了?”
“……”云眠星闭上眼睛,“我倒是想起今年十七了,就是怎么到的十七记不清……好像有很多重要的事被我忘记了。”
边望安慰道:“你躺了两个多月,想不起来就别勉强,说不定是因为刚醒,过两天就好了。”
“嗯……希望如此。”
她看到了站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苏淮秋,“淮秋,你脸色不太好,我之前是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苏淮秋扬起一个笑容,“阿云,很开心你能回来。”
“嗯这话像是我出了趟远门,也不错。”她眨了眨眼,“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怪闷的,让淮秋留下……我醒来就看见他,是他在照顾我吧,我和他对对我的记忆就好。辛苦大家两个多月对小的照顾,等我好全乎了请大家吃饭!”
苍池若有所思,深深看了眼苏淮秋,就带着众人出门去了。
云眠星招呼苏淮秋坐到床边,“怎么了,你……”
她伸出的手接到了一颗滚烫的泪珠,烫得好像要把她的手心灼伤,心底也升起一股不明的情绪。
她想自己一定忘了什么和他有关的重要的事情。
尽管记忆是破碎的,云眠星下意识地拥住了面前的人,再自然不过。
按理说,她会先问是不是在她“出远门”期间有人欺负他了,再拿衣角给他擦眼泪逗他笑之类的。
“你的确忘了很重要的事。”苏淮秋紧紧抱着她,“你忘了,蓉姐姐和裴哥大婚,在四月,现在,是六月了。”
苏淮秋能感觉怀里的人身体一僵,但很快她说:“我是失忆了又不是变傻了,你……是为了什么落泪?”
“因为你回来我很开心。”
“不是。不仅仅是。”
“就是。”
“不是。”
“就是。”
“我记不起来淮秋有那么幼稚。”
苏淮秋再次感受到两人渐渐重合的,热烈的心跳。侧首时他的唇轻轻擦过她的颈侧,如蝴蝶振翅一样轻。
“我现在不想说,我想等你自己想起来。”他的耳尖泛起不起眼的绯红。
“嚯,真是的,那不知道得猴年马月去呢,毕竟现在我都没想起七岁怎么失忆的。”云眠星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她拿衣袖给他擦了擦眼角。
“随便你了。啊啊啊我居然错过了蓉姐姐的大婚,明天见到她我要怎么给她赔罪啊!还有最主要我怎么受伤的,你快给我讲讲!”
第二天,云眠星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自己吃完了早饭,以证实她恢复得不错。
“咳,我想单独和阁主说说话,谢谢大家的关心,就先散了吧?”
百里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坐在桌子边等她开口。
“阁主,我想,去一趟蜀地见见鬼叔。”
百里隐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提出这事,“你……关于他你还记得什么?”
“我现在记得鬼叔被杀的事。昨晚上淮秋和我说了鬼叔在蜀地隐居,然后我虽然记忆混乱,但是心底一直想着要见他。我就是想,很想,再见他一面。”
昨晚记忆波动到最后,她的记忆让她感觉乐狂青身死的事才过去不久,处于不接受与不得不接受的痛苦之中,猝然得知乐狂青没死,此刻自然最想再见到他。
百里隐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可以,但是得和他们商议一下。”
“谢谢阁主大人!”
百里隐叫来了边望和风启昭。
“我和边望这几日就要回去西漠,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淮秋有没有和你说,我妹妹八月份大婚。原本你没醒我们也会在回去的路上解决求冥楼一些据点给你报仇。”
“现在你说要去蜀地,我同意,因为你的双兵确实需要找弓冶子重铸,也刚好遂了你想去找乐狂青的心愿。”
百里隐让风启昭拿出了鸣凰刀。
云眠星抚摸着断掉的刀身,她对自己珍视的武器如何到这样的境地全然不知,但此时感受到的难过是真实的。
“待你处理好堆积的事情,就由启昭护你去蜀地。此事隐秘,我会和边望在去西漠的路上顺道扰乱求冥楼的视线,保你平安到达。”
他顿了顿,笑道:“你师父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孩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