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
“喜欢。”
“那你答应了?”
“不答应的话,这蝴蝶还会收回去吗?”
“……”时觅真无奈地笑了声,“你答应的话,还有很多,都可以给你。”
“你这样真的很像在拐卖小孩子。”弓冶子没忍住出声道,他转向拿着蝴蝶玩的云眠星,“你不想去伯伯会帮你。”
云眠星没有拒绝的理由,时觅真刚才说了,万枢阁阁主邀请她去万枢阁本部,那里会有她恢复记忆的方法。
至于万枢阁的阁主是如何得知她还活着,得知她失忆,得知她来了蜀地弓冶子这,并不是很重要,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不是?
何况百里隐散布她的死讯也没想过能唬住外界多久。
“我答应去,只是还要等两日才可以启程。”
“好,在下和阁主会在阁中静候。”时觅真明显松了口气,“再会。”
云眠星起身送他到院门,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回房。
“都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沾西瓜子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没有啊。”
乐狂青的大手抚上她的发顶:“你小子,什么时候认识的万枢阁阁主?”
“我也不知道,难道是我忘了?”
风启昭摇头道:“从未听你或者淮秋他们说过。”
“那不是要糟?我都不认识他,他这么好心帮我?”
“去了就知道了,别怕,你看起来也没什么好利用的。”乐狂青道,“他们若是真的想对你不利,也不会这样让常人难以见到的百晓堂堂主亲自来找你。”
“说的也是。”云眠星点点头,“又要辛苦启昭哥哥陪我去一趟万枢阁了,会不会耽误你今年的论剑?”
“不会,在鬼叔这学到的比论剑要多。”
其实自四月云眠星出事后,他已经把今年的论剑全都推掉了。云眠星就是周游列国他都会跟着,目前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全更重要。
他不想再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危险。
乐狂青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和云眠星再度分开,只是云眠星确实不该在这呆得太久,她终归是要回去那片江湖的,而非被谁永远庇护在羽翼之下。少年人有少年人的精彩嘛。
弓冶子和李琇两人没忘了给他们演示锻剑过程的承诺,在这日给鸣凰刀和鸣凤剑收尾后,便邀请云眠星和风启昭到剑庐。
只见弓冶子夹起一块烧红的铁块放到台子上,和李琇拿着铁锤一前一后锻打。那原先方方正正的铁块在不断捶打下塑形,变成剑坯的模样。
汗水和铁屑交织,连带着云眠星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铁块一般炽热了。
从白天到黑夜,从铁块到利剑,两个少年的心皆是无以言表。
最后三把刀剑一字排开,弓冶子和李琇再度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将它们交到了两人的手上。
云眠星抚摸着重生的鸣凰刀和鸣凤剑,内心激荡。
刀身上有如海浪般的波纹,剑身则只一道如凤凰尾羽般的刻痕。看到它们,便唤起她心底关于第一次见到它们时的记忆。
新锻的那把剑的剑柄处重些,剑尖处轻些,明显是依照风启昭的行剑习惯所铸,想来是乐狂青私底下交代了什么。
“无论刀还是剑,所有兵器皆是千锤百炼而成,只有不断承受击打,才能成为最锋利最能经受住经年累月的战斗的武器。人更是如此。”
李琇看了一眼弓冶子,继续向他们道:“你们两个孩子也是经受过许多风雨的,希望你们离开此地后,把这里当作一个新的起点,从此有无尽的勇气去迎接未来。这是我们夫妻二人和狂青对你们的祝福与期许。”
“孩子,不管处在何种境地,握紧手中的刀剑,握住自己的命运。”
走时亦如来时,不过一个是沉下去的夕阳,一个是破云而出的朝晖。
“今年要在万枢阁过中秋了么?”云眠星躺在蜀地与金川域交界的镇子中的客栈床上,掰着指头问坐着的风启昭。
风启昭在心里算了下路程与日期,“除非万枢阁阁主只和你说一句话,不然确实赶不到华山过。”
“也没有一定要去华山过中秋吧,那里离月亮近一点?”
云眠星挠了挠头,脑袋里组合着“华山”“中秋”之类的词语,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道:“陆吾!”
“我是不是说要接陆吾下山回阁一起过中秋的?”
“也许说过……?”
“我这什么记性啊,出门时这也不记得那也不记得。天杀的求冥楼,迟早把你们楼顶给掀喽!”云眠星脑袋发昏,又骂了几句。
“陆吾那小哭包,也不知道华山那边瞒住没有,要是他真以为我死了,还不知道多伤心呢!”
“别急,陆吾中秋前不一定能下山,我们尽快从万枢阁过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