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问题。
当年周落入宫,一样的巧合被安排到她的身边。这么多年她从来只当不知,他也当她不知。
他到底是为什么待在她的身边,他完成了他的任务吗,他……在这份“巧合”中,到底有没有过真心?
这是他们两个之间,最后的隔阂。
她选择相信他,所以才打算问出口。
几日后,船终于晃到了京城。
郢王骑着高头大马在码头接柏奕如,她一下船还没适应在地上行走就朝他跑去。
“小心些!”郢王在她摔倒前拉住了她的手臂,“雪天路滑你还跑这么急,这么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这不是见到皇叔您太高兴了嘛。”柏奕如站稳了身形,余光却瞥见有人收回了胳膊。
“我信了。快上马车缓一缓,家里的菜都在炉子上热着,就等你了。”郢王俯身揉揉她的脑袋。
“好嘞皇叔,我们回家!对了我还给你带了好多好东西回家慢慢看。”
柏奕如和扶她上马车的周落对视了一瞬,她逃也似地钻进了马车。
郢王府的一切都同她走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她的院子里换了一批花卉,都是些过不久就会开花的品种。
饭后,周落沉默着同其他仆从一起给柏奕如摆放行李。
这种沉默,好像他们两个从没有分开过。
柏奕如坐到院子里的秋千上,这秋千是她去熠州前郢王亲手给她做的,她都还没玩过几次。
周落果然跟在她身后,温柔地推着她荡秋千。
“周落。”
“在。”
接下来又是沉默,她的耳边只有划过耳畔的风声。
“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求郢王看在你的面子上带我出宫,让我在王府谋生。”
柏奕如回头望着他:“宫里确实不太好过,毕竟哪里好找我这样随意的主子。”
“是的,殿下。”
“我在熠州,八皇兄给我新找了个随从,我很喜欢。我本来是要带他回京城来的,都和他说好了等我单独开了公主府,就让他来给我当管事。”
“嗯。”
周落停手,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随着秋千一上一下。
“怎么不推了,我还要荡高些。”
“再高点会很危险,殿下。”
“危险?难道周落不会保护我了吗?”
秋千停了下来,柏奕如赌气一般坐着也不回头看他。
“我会。”周落说道,“我会一直保护殿下。”
“那你那时候怎么不来保护我呢?”柏奕如跳下秋千瞪着周落:“我在熠州被困在赌坊的一间屋子里,两个壮汉用刀把一个男的手掌、小臂、胳膊一点一点砍下来,血都溅到我脸上,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在我身边让我不用那么害怕呢?!”
“为什么!”
柏奕如咬着唇,就那样看着对面的周落。
“殿下,是周落的错。”周落跪在雪地上,“请殿下责罚。”
“没意思。”
柏奕如踢了一脚雪到跪着的周落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落一直跪着,有雪落到他后颈的衣领里面,化成了雪水,然后消逝。
地牢里柏奕旭同进来时判若两人,他这副样子去到街上恐怕没几个世家公子小姐能认出来这是昔日意气风发的三皇子。
柏奕如来时,楚丝琳前脚刚走。
她闻着空气里还未完全散去的饭菜香气,隔着栏杆看着柏奕旭。
“三皇兄,好久不见。”
柏奕旭在昏暗中抬起头,“九皇妹,你看起来倒是过得不错。”
“那还是比不上三皇兄美人在怀,美食入肚了。”
“你去江南域一点温婉没学到,伶牙俐齿长进不少……等八皇弟回来我也要问问他怎么养的你。”
“三皇兄这样关心妹妹,真是受宠若惊。”
“够了,你来着有什么事情就快说。”柏奕旭一脸不耐烦。
“能有什么事,兄弟姐妹之间关心一下罢了。你也是知道的,妹妹我除了每日吃点饭菜,什么都做不了,以后还想着三皇兄照拂,让妹妹过几天好日子。”
柏奕如挥手,身后跟着的丫鬟端上来一个小食盒。
狱卒打开牢门,丫鬟把食盒送进去便出来。
柏奕旭冷笑一声:“你会这么好心给我送吃的?你莫不是想毒死我。”
“天啊,三皇兄你怎么可以这样揣测妹妹,妹妹我是最惜命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给你带了几块糕点而已。”
柏奕旭打开了食盒,里面就是平平无奇的板栗糕。
“三皇兄肯定不记得了,这是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送我的糕点。今天我从宫中回来,想着要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