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没有。
“就不能是我们前生修来的缘分吗?”贺知舟笑。
闻晏满脸的不信。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来替人守着你的。”车内后视镜里,贺知舟冲她眨了下眼睛,然后懒洋洋地吐出了下半句,“顺便看看,能不能监守自盗。”
替人?替谁?
她缓缓蹙起眉头:“是我爸妈让你来的?”
她的名字并不常见,南城顶层圈子就那么大,他能猜到她的身份,她毫不意外。
贺知舟耸了下肩膀,不置可否,依然笑得阳光开朗:“不啊,是我自己想来的。”
车里放起了歌,一开始是些纯音乐,后来放到了一首人声的曲子,梁翘柏的《情迷索多玛》。
钢琴的调子一出现,闻晏顿觉耳熟。
她听过这首的国语版本,陈奕迅的《一夜销魂》。黎墨喜欢陈奕迅,于是她的歌单里也有很多陈奕迅,纵然她本身对这位歌手并无偏爱,但因了黎墨,爱屋及乌,听了这么多年,倒也顺耳。
但贺知舟似乎很喜欢这首粤语的《情迷索多玛》,歌至半途,他轻轻跟着哼唱了起来:
“情人汗里有爱的甜蜜,痛得回味,爱实太细腻。”
“索多玛夜里。”
忽然,歌声停了,车停了。贺知舟转了车钥匙,一抬手,解开安全带,回过头冲她笑了笑:“索多玛到了,乘客到站请下车。”
索多玛,旧约圣经里记载的城市,也被称为“罪恶之城”。电影《索多玛120天》更是影视上惊世骇俗的存在,位列十大禁片之首。
闻晏透过车窗朝着四处看了看,附近没见任何高楼大厦的踪影,“这是哪?”
贺知舟答得理所当然,“天文馆,”他下了车,绕了半圈,帮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冲她伸手,“来。”
闻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下来啊,”贺知舟笑得玩世不恭,“甲方亲自带你出来玩,奉旨翘班,你不满意?”
没有哪个打工人能拒绝这样的提议。
闻晏也不例外。
格子间里只能看见被割裂的天空,而这里通往宇宙,不止天空,整片天地都属于他们。
作为省会,南城有很多任何时候都排队的网红景点。但不包括天文馆。今天是工作日,再加上过了暑假,天文馆里行人寥寥,他们走过慢慢场馆,闻晏好奇地仰起头,看着一枚巨大的“月球”。
“你还懂天文啊?”她绕过猎户座与天琴座。
“不懂,但我懂星座,我算过,你和我的星座匹配度是100%,”贺知舟站在一块五彩斑斓的屏幕前,笑得调皮又绮丽,他冲她勾了勾手,“过来。”
屏幕里是星空,展台前只有他们两人,贺知舟轻轻握住她的手臂,带着一挥,面前的星空立时泛起水波一般的涟漪,一圈一圈,繁星如水,荡漾起来。场景浪漫又瑰丽,像一个彩色的梦。
闻晏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此刻,千百亿星辰在上,千百亿星辰闪耀在她方寸眼眸,而他俯下身,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念诵着:“夜鸟啄食初现的星辰,星光闪烁如我灵魂。”
是智利诗人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不过,下半句他念错了,正确的句子是:星光闪烁,如【爱恋着你】的我的灵魂。
闻晏顿了顿,草草掠过他眼睛,她看向道路前方,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说着:“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前面还有什么?”
“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贺知舟确实不懂天文,但他懂南城天文馆,他领着她在场馆里玩了一圈,从地球看到遥远天边的辰星与虚无的黑暗。走累了,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还是第一次来天文馆,”闻晏的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好美,好震撼,你经常来吗?”
贺知舟伸出手指头,冲她比了个“三”:“这是我第三次来。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觉得这太漂亮了,不能只有遛娃的家长们看见,我得带人来一次。于是我来了第二次,好好研究了一下天文馆。”
说罢,他忽然在她面前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虚虚在她手背上烙下一吻,然后抬起眼,笑吟吟地问她:“那么现在你的心情有好些吗,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贺知舟的语气浮夸无比,像在演一出莎士比亚。
闻晏却是一怔。
半晌后,她倏然笑了一下,这笑容宛如幽兰吐露,闻晏抬起手臂,以手代剑,搭在贺知舟的肩膀上,骄矜地点了下头,一本正经地配合他:“很满意,为了表彰你的所作所为,我要——封你为三岁骑士!”
“能不能换个名字?”贺知舟佯装苦恼,“毕竟我今年已经三岁零两百六十三个月了。”
于是两人一齐笑开。
背后是历代群星,身前是百代光阴,而他们坐在群星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