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带回了波兰的总督宅邸,在那里,邱月明见到了久违的西格蒙德。
巴泽尔先是向他简单汇报了一下在海因茨.舒马赫那里的情况,然后又不忘调侃了临走前海因茨那憋屈的神色,以此作为他对莱茵菲尔亲王无礼的惩罚。
但西格蒙德显然不想去和这类人计较太多,他听得不耐烦了,便打发巴泽尔回柏林去通知中国大使馆,就说给他们送回一个中国女人。
“回……回去?”邱月明很惊讶。
她原先以为巴泽尔在海因茨那的说词不过是一时之言,可现在来看,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把她遣送回国。
“难道邱小姐不想回国吗?”西格蒙德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她。
“也不是,就是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和——”
“不用。”她的话没有说完,西格蒙德就打断了。
“恕我直言,邱小姐你在德国的旅行已经结束了,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来到这里,和谁又有怎么样的关联,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不光是对犹太人不太欢迎,也包括……”
邱月明低下了头,她不敢去看西格蒙德的眼睛,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德国,他那双眼睛好似总能窥探心底,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这让她很不喜欢。
西格蒙德见她垂着脑袋没有说话,也心软了一分,于是收起了刻板的语气,道:“这样吧,我会让巴泽尔去通知中国大使馆,这段时间里,如果你有想做的任何事情,我可以不阻拦你,但只限于这段时间。”
邱月明又重新抬起了头,这次她的眼底有了些亮光,她微微上扬唇畔:“谢谢。”
受到西格蒙德的交代后,巴泽尔就离开波兰去了柏林,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邱月明试过向西格蒙德询问诺伯的情况,可每次他的嘴里除了崩出几个不知道的单词外,就是用一种不该多管闲事的眼神看向她,久而久之,她也没了询问的欲望,反倒开始静静等待中国大使馆的召回。
她想自己终究是莫名其妙的来到德国,如今也莫名其妙的回到中国,除了有些对不起希普林,其他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她并没有等来巴泽尔,反倒是等到了一个特别的小人儿。
那天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晴天,塔特拉山脉的风吹散了波兰战争的阴霾,给东欧绘上了油画般洁净的苍穹。
邱月明正在庄园门前观察着西格蒙德的司机维特修理一只汽车轮胎,而此刻前方驶来一辆陌生的车,车上下来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看着约莫七八岁,模样生得明艳动人,宛如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小女孩在保姆的牵手下,从她面前经过,也发现了这个黑头发的异国女子,她咧嘴朝她笑了笑。
邱月明一时看呆了,之后当小女孩被女仆领着离开后,她才想起去问维特。
“哦,那是瑞娅小姐,亲王唯一的女儿,也是最年轻的女公爵。”维特拿起扳手,没有停下活儿,他向邱月明解释道。
“公爵?”邱月明又新奇了,这么一个屁大的孩子都有头衔了?再说德国不是早没有君主制了吗?
“是的,她的母亲很早就去世,她的外公沃尔特斯公爵又没有儿子,所以在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把爵位保留给这个失去母亲的可怜孩子。而国会批准了那个可怜老头的最后请求。”
这都可以?邱月明一直以为在欧洲除了英国,大部分的国家早就进行了资产阶级的彻底变革,没想到,还有保留的手法,看来欧洲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是她太孤陋寡闻了。
“那她的母亲为什么会去世?”
邱月明还有待询问,此时,管家汉娜夫人在身后喊起了她,于是她只得暂时按下了这个好奇,转身回到屋内。
庄园的内部是一种偏法式的巴洛克主义风格,这与西格蒙德那严肃刻板的整体性格是极不相匹配的,但邱月明在见过瑞娅后,就大体明白了可能是这位独生女的爱好直接影响了他的选择。
如今,瑞娅正坐安静地坐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壁炉前捧着一本书,朝她望来,而西格蒙德也由红松木桌前斜倚的姿态调整为了特意起身,在邱月明进屋的时候。
简单的介绍过后,他便单刀直入:“瑞娅的教习老师莫佳娜夫人前段时间回法国探亲了,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所以我才把瑞娅从柏林接了过来,只是这段时间能拜托邱小姐帮我照看一下瑞娅吗,您放心,我会给您足够的报酬?”
“亲王,您该知道,我不是一个老师。”邱月明并不是想拒绝,只是对教导孩子这样艰巨的任务没有信心。
“我知道,您可以教她点其他的,比如中文也行。”
“中文?”她没听错吧,在日耳曼血统论至上的德国,这位亲王要让他的女儿学习中文。
可地上的女孩很快便回答了她:“我会说英语,法语,意大利语,波兰语,如果您能教我中文,我会很感激您的。”
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