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牛车吱纽吱纽的在官道上慢吞吞的行走。
拉车的老牛摇头晃脑,破车上一个一身邋遢的胖子枕着胳膊似乎在睡觉。
突然,老牛停下脚步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居然扭头看了车上的胖子一眼!
胖子依旧在打瞌睡,老牛气得哞的叫了一声。
“行了行了,生气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胖子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路旁,一个布衣长袍的青年带着一个佝偻着腰身的老仆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晚辈司马秀见过前辈!”
青年躬身施礼,神态自若。
胖子挠了挠后脑勺:“谁是你前辈?少攀关系……你这皇子居然跑到了这纷纷乱乱的南疆,你就不怕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白野那厮不见得希望你活的好好的……”
青年身后的老仆微微抬头,一对浑浊的老眼里面闪过一丝氤氲的戾气……
大晋皇子司马秀摇头笑道:“无涯前辈就不要离间我大晋皇室和忠心耿耿的封疆大吏了吧?”
胖子盘坐在牛车上,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大晋皇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三十年前,你还没出生呢!”
“师尊教导,皇叔所托!”
“司马达?藏头露尾神神鬼鬼的……倒是看不透的一个人,怎么?这次司马家死了一个仙人丢了三成的江山,司马达就派了你一个皇子出来收拾残局?”
司马秀摇头笑道:“晚辈何德何能,哪里配收拾这种局面……只是皇叔要晚辈转交一份口信,给荒灵地里的大修士!晚辈思前想后觉得要是被荒灵地里其他的大修士见到,可能没开口就被一记道法镇杀了……所以就选了前辈来说说话……”
胖子一瞪眼睛:“我✘……你是在挑软柿子?你凭啥觉得老子就不会一记道法镇死你?”
那个佝偻身躯站在司马秀身后的老仆突然抬起头,幽幽的说道:“一具行尸走肉一副残魂,再敢对殿下不敬……老奴就送你轮回上路去!”
胖子吴亚哈哈一笑,不屑的瞥了这个老宦官一眼……旁边的司马秀则皱眉说道:“潘常侍……不可无礼!”
老宦官微微一梗脖子:“殿下!事关皇家威仪……老奴不会让这个荒灵地里面的叛逆有辱殿下!”
胖子吴亚突然笑道:“皇家威严?那你们大晋皇后的威仪呢?你要不要……”
老宦官面色一白,身上阴冷磅礴的气势瞬间收敛不住、抬头就要对胖子吴亚下手……
司马秀却神色自若的抬手按在老宦官的肩膀,不顾手指上缓缓凝结出的白色冰霜……轻声说道:“前辈何苦出口伤人?”
胖子吴亚冷笑一声:“伤人?当年尉家何故让刘氏仙门几近斩尽杀绝?上至护国边关大将,下至妇孺孩童……你司马氏做了什么?人……你们还有人性吗?”
司马秀抽回右手、悄悄拂去自老宦官身上沾染的寒霜,突然躬身施礼:“司马秀给尉家前辈赔罪了……”
胖子吴亚摇了摇头:“没有尉家了……当初的大晋尉家早已经烟消云散了,最后一个尉家的尉无尘也已经死在了锦湖仙居……你大晋王朝,再无尉氏!”
“可前辈却是……”
“够了,如果你只是来攀关系的,可以走了!老子是荒灵地里面的魔头落无涯,和尉家没有关系……”
司马秀拱手说道:“前辈,司马家的苦衷前辈可以不顾!可前辈父祖数辈人和我大晋的情意呢?当年尉老国公至死都未曾埋怨大晋一句……”
吴亚幽幽的打断他的话:“你怎么知道他临死前就没有埋怨你司马家呢?”
司马秀沉思良久,叹息一声:“唉……那这句口信,前辈是不想听了?”
胖子吴亚轻轻一笑:“那要看是谁的口信了……”
司马秀突然抬起头看着牛车上的吴亚:“前辈这是何意?”
吴亚玩味的看着司马秀,开口说道:“若是司马达的口信,一文不值……只是试探离间我等的一件无聊之举!但若是你爹的口信……老子还是有些兴趣的!”
“大胆!怎可放肆?尉无涯……”
一道冷冷的目光突然在牛车上射出,似乎有一柄利剑在虚空之中一闪而没……
“老子说过,尉家已经死光了!老子是落无涯……”
老宦官踉跄一步,退后了半尺……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牛车上的胖子!
司马秀轻轻侧头,看了看自己肩头上碎裂成尘的袍子,突然一抬手臂闪电一般点在了全神戒备的老宦官耳后!
老宦官浑身一震,惊骇的侧头看向一脸淡漠的皇子司马秀……
司马秀不再理会他,拱手对牛车上的胖子吴亚说道:“如此……可否让先生满意!”
吴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一条司马达的老狗而已,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你若是连一条监视自己的狗都对付不了,干脆不如死在南疆算了……也不必入这个局给司马家丢人现眼了。”
司马秀迈步走上前去,身后……老宦官僵硬的立在原地,突然一道剑气从老宦官的体内爆发出来!
老宦官的胸前炸碎,耳后头颅也悄无声息的破碎出一个大洞……软软的倒